宝鉴堂的少主办事果然有魄力,一下子就打探到那位高深医僧所在之地,为越地的光明寺,于是顾芝容等一行人带着明月,乘了马车,马不停蹄直奔光明寺而去。
光明寺为越地最大的寺庙,常年香火不绝,其规模绝不亚于京城的悬济寺。据说这所寺庙是间有着几百年的古寺,越地的官员家眷经常过来参拜,金身也修缮了十几次,金碧辉煌,十分的显气派。
当然,光明寺之所以如此闻名,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寺里住着一位高深医僧。这位医僧名叫玄鹤,为人闲散,虽是僧人,却不常参佛礼佛,而是独辟一间独院,整天在屋里里鼓捣些莫名其妙的药草,有时候还会随手抓几个寺里的小沙弥来给他试药,所以光明寺的僧人都有点怕他。
不过此人虽然怪诞,但却有着一颗菩萨心肠,前来求医的人,不管是大病小病,不管有钱没钱,只要进了来,他都照看不误。而且医术十分高深,经他看后,大病化小,小病化无,不管怎么样,他都能让病人愁眉苦脸而来,欢天喜地而去。特别是遇到那些疑难杂症,难以医治的,会兴奋得手舞足蹈,不眠不休,誓要找出救治的法子来不可。所以,人们便送他一个绰号,唤之为“医痴 ”。
带路的人说到这,看了顾芝容等人一眼,道:“你们这回可是来对了。”
绿水木瑾等人皆露出惊喜的神色来。顾芝容只是笑笑,少主站在她的身边,见她如此表情,不由低声询问:“顾五小姐难道对这位医僧没有信心?”
顾芝容摇摇头:“没有啊,如果他真的能够治好明月的话,那我一定出钱把寺里的佛像全部重塑金身,以表感激之情。”
少主于是道:“希望如顾五小姐所愿。”
顾芝容也道:“希望如此吧。”
其实,脑伤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不是像皮外伤那般轻松可治愈的,特别是像明月这样严重的脑伤。她想。要想彻底治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开颅,取出脑部血液块。如若不然,明月无法醒来。可是,如果这位医僧真的能够做到开颅的话,那顾芝容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也是一位穿越者了。
带路的人很快把他们带到光明寺,这座偌大的寺庙佛钟袅袅。回旋不绝,若不是因为心中有事,顾芝容真的想在此好好游历一番。
进了寺院,道明来意,很快就有僧人过来,带他们朝后殿走去。
见到那位医僧玄鹤时,大家多少有些惊讶,因为此人,实在与大家心中所想的德高望重的高深医士相差太远了。
面前这人,五十开外。满口黄牙,穿着一件松垮垮的僧袍,背上,以及袖口处还有几个大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着的。除此之外,还有几处污迹,不知沾了墨汁还是别的什么,格外显眼。
俗话说医者爱干净,眼前此人,一副遢邋模样。实在与医者所应具有的那种“素净”相差甚远。
如果不是引见的僧侣说此人就是玄鹤大师的时候,众人都会认为面前这人一定是个大骗子。
方才僧侣进去通报的时候,此人不知道在里屋做着什么,发出一声声“辟辟啪啪”的声音。屋里还弥漫着布料烧焦的味道。
引见的僧侣见玄鹤这副模样,倒像是司空见惯一般,脸上丝毫没有讶异的神色。想必这位医僧老是鼓捣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众僧侣已经见惯不怪了吧?
但是,现在毕竟是有外人来,僧侣脸上多少有些尴尬。低声道:“师叔,你看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玄鹤低头看看自己的“怪”模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打着哈哈道:“各位稍坐,我换身衣衫马上就来。”说完,一溜烟跑到内室去了。
他这副样子实在滑稽,哪有半点高僧模样?众人见此,不禁莞尔。
引见的僧侣颇有些无奈:“众人不要见笑,我的这位师叔,平日里就是这副样子,嗯……见多几次就习惯了。”
很快,玄鹤就从内室出来了,巡视了众人一眼,很快就锁定目标,拨开众人,走到明月跟前细细察看起来。
众人皆自觉地围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时尔翻翻明月的眼皮,时尔查看明月的舌苔,心里升腾起一丝希望来。
但是这位高僧察看完了,直起身子,第一句话就是:“这姑娘没救了,你们抬回去吧。”
众人一愣,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她是我妹妹。”顾芝容上前一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少主的目光投射了过来,隐隐有深意。
顾芝容看着玄鹤,跪了下去,诚挚地恳求道:“还请师叔不管怎么样,竭尽所有救她一命。师叔见多识多,这种病例不应少见,就救我妹妹一命吧。”
玄鹤斜睨了她一眼:“你是明空常挂在嘴边的那位高徒吧?不错,我的确救治过不少这样的病人,但是没有像她这般严重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是也不能隐瞒事实吧?这姑娘的的确确是没救了,你们给她准备后事吧,让她早些入土为安吧。”
说罢竟拂袖要走。
顾芝容脸色凝重,沉声道:“出家之人,慈悲为怀,身为医者,更要心揣善念。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应袖手旁观。老和尚你怎么就这么轻轻巧巧就下断言呢?”
玄鹤转身道:“你说什么,难道你真的要我救一个死人吗?我又不是神仙,怎么救?这位小姑娘,看起来你的性子倒是跟明空那厮有得一拼,不达目的不罢休啊。我现在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