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小公主觉得,在面前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面前,自己夜秦小公主的威风简直是一败涂地。
终于,她恨恨地盯着顾芝容道:“你真的要这么做?”
顾芝容淡淡道:“这条繁江,来来往往的船只过百,而今为了你们姐弟俩,已经死了太多的人,连江水都染成了红色,这条江再大,只怕也载不动这么多的怨恨,这怨灵只怕会在这江面上夜夜游荡,要你们二人偿命。我不想让他们白死,不想让他们死不瞑目,为了他们无辜的生命,你总该对他们有所交待吧?”
香香小公主讶然地看着顾芝容。
在这位夜秦小公主的眼里,这些平民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小时候,她的父王就教导他,民如蝼蚁,是卑微的。而今,却听到了居然有人为这些贱民讨要公道,这实在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但是,为了这条江上的死的那些贱民,却要她夜秦十年内不得进犯大昭,她觉得这买卖做得极不公平:那些贱民的命,真的有那么值钱吗?
顾芝容见她的眼里仍是狂妄,于是决定泼她冷水:“好吧,退一步而言,你夜秦真的有把握打败我大昭吗?”
“那是当然。”香香小公主骄傲道,“你们大昭,不过是外强中干,一击即溃,哪里比得上我夜秦……”
她的话还未说完,顾芝容就截住她的话头:“那么,江州的那一场水匪之战,你如何看?”
江州炮轰“水匪”,仅仅是几十条商船,就把数万水匪打得七零八落,顾芝容不相信这位夜秦小公主没有听说过。
香香小公主一时语塞。她是有目的而来,大昭内发生的任何事情,又怎能瞒得过她的耳朵呢?
只不过,那个江州事件。传得也太玄乎了吧,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天方夜谭般的事情呢?
于是她冷笑道:“你不用拿那件事情吓唬我,我可是自小就被吓大的。那个江州事件,我看是传得太夸大其词了。世间哪有那么勇猛的船队,而且还是普通的商船,却不是战舰,这不是笑话吗?”
说完,她真的觉得很好笑般。笑个不停。
接下来,在顾芝容静静地说出一句话之后,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顾芝容道:“那件事情是真的,那些普通的商船归江南漕运管辖,而我,就是江南漕运的人。”
香香小公主怔了半晌,忍不住道:“你是江南漕运的人,你是管那些商船的?那么,你知道,传闻中说那些商船上全装了威力十足的火炮。无人可挡,这是真的?”
顾芝容也不隐瞒,点了一下头:“是真的,而且,那些火炮,就是我设计并加装上去的。”
香香小公主愕然地看着顾芝容,虽然面前这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并没有什么吓人之处,但是她还是被吓得倒退了一步。
“你设计的?”她的话语里带着不可置信。
顾芝容淡淡道:“香香小公主若是不信的话,我可画出图纸给小公主看。你再拿去比对,看相不相符。那不就清楚了吗?”
听得顾芝容这么一说,香香小公主再没有了不相信的理由。
顾芝容接着方才那个话题:“香香小公主如果有信心可以摧毁我的那些装了火炮的船队的话,不妨现在就进攻大昭试试看。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会在所有的军队中加装这种武器。并用它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
香香小公主瞪了顾芝容半晌,忽地泄气。她不得不承认,如果顾芝容说的是真的,那么以现在的夜秦来说,还真的没有研制出可以破解这种威力无比的火炮的法子。
她更知道,在没有研究出破解之法。就冒然出兵,那必将伤亡惨重,而这样的后果,她背负不起。
回过头来,再细想顾芝容开出的条件,似乎也不算太苛刻,只不过十年不得进犯大昭而已。若是被外面那帮人抓到,指不定非逼着自己把夜秦卖了。自己死了倒是无所谓,但是自己的弟弟绝对是不能出事的。
她终是咬了牙,极不情愿地应承下来:“好,我答应你。”
顾芝容却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朝香香小公主伸出手:“拿来!”
“什么?”香香小公主莫名其妙。
“凭信啊。”顾芝容奇怪地看了香香小公主一眼,“你总不会认为,我真的相信你们的空口无凭吧?”
香香小公主气咻咻地瞪着顾芝容,她觉得今天真是倒霉,居然碰到一个比她还要狡猾的人。
她忍了气,闷闷道:“那你要什么凭信?”
“王子行章。”顾芝容很快道。
香香小公主的眼睛不由又瞪大了,小王子马上抗议:“你休想要我的印章,我才不会给你呢。”
顾芝容才不理会小王子的抗议,只拿眼睛看香香小公主。
香香小公主喝道:“快拿出来!”
小王子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姐姐这般凶自己,毕竟是个小孩子,当即眼泪汪汪的,似要哭出来,却极力忍着,扁着嘴把印章取了出来。
香香小公主看了一眼印章,然后交到顾芝容的手上:“这枚印章且由你保管着,十年之后我自会派人来取。放心,君子一诺,我以夜秦的名义起誓,如果违背誓言,就让我夜秦国运衰败,民生涂炭!”
以一国的名义起誓,算是最毒的誓言了,顾芝容点头道:“好,今天你所言,我记下了,我等你十年后来取。”说完,小心冀冀地收好印章。
既然完成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