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江面上吹起了风,吹散了浓重的血腥味。夜黑风高,这个时候,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老伯,现在天已完全黑了,不要再等了,你赶快带他们走吧。”顾芝容催促道。她没有忘记这条船天黑之后会发生什么。
老者担忧地望了她一眼:“你和……”
顾芝容道:“你们先走,我与少主随后就到。”她再看了那两对姐弟一眼,再次叮嘱道,“老伯,那两个姑娘我就托付给你了,一定要把他们安全送到京城里去。”
老者是何等眼神锐利之人,早就看出这两个姑娘与他们的不同,郑重地点头道:“顾姑娘请放心,老朽一定会把他们安全送到京城的。只是姑娘你……”
他看着顾芝容,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不跟我们一块走?”
顾芝容看着那三艘小船,挤得满满的,根本再无多余的位置。况且,她自小在长江口长大的,识水性,即便没船也不怕。说到底,这条繁江,还没有长江那么大呢,游个来回,在体力上她还能支撑得住。
于是她摇摇头道:“老伯,你们不用等了,快走吧。”
老者见她的目光扫过三条小船的时候,便知她不想为难自己,于是叹道:“好吧姑娘,万事小心。”
说罢开船,三条小船渐渐驶离了大船。
顾芝容目送三条小船离开,正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然后跳到水里,潜过江去。忽然,她发现身上的那枚白色玉佩不见了。
她略一思索,便肯定了那枚玉佩的方位:一定是漏在最顶层的船楼上的房间里了。
她不知道那枚玉佩是否价值连城,但那毕竟是少主所赠,有解瘴气的特殊功效。而且,这枚玉佩还牵扯到百花谷主,想必对少主一定很重要。自己是拿了别人的玉佩。当然要妥善保管好,然后物归原主。
她马上折身回去寻找。
忽地,她听到前方船头传来一阵响动声,高度的警戒心令她快速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躲藏起来。再偷偷探头出去,察看前方的情况。
前方船头,似是架起跳板,她看到从旁边高耸的战船上下来一队人,打着火把。把四周照得透亮。为首的一位,高门幕僚打扮,四十上下,手执白扇,正缓步踱上船来。此人一身锦服,长得还算英俊,一张方正的脸,棱角分明,高鼻梁,薄嘴唇。尤其是那一双狭长的眼睛,总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她还听到旁边人的喊他:“张师爷。”,很是尊敬的样子,看样子地位很高。
不过,这伙人与之前上客船搜索的那些军士不同,这些人看起来不太像军士,没有穿钙甲,而是一身的黑衣,个个精壮异常,手执的不是刀。而是剑,看起来倒像是江糊人士。
张师爷上得客船来,顿下脚步,对着那一群黑衣人吩咐道:“你们抓紧时间。不惜一切代价要把那两个人给我找到。我会在船头处点亮一盏红灯笼,一个时辰之后,不管你们找没找到那两个人,都一定给我退出来,我会在一个时辰之后,在红灯笼熄灭的时候。命人炸毁这条船。那两个人,即便我们捉不住她们,也绝不能让她们活着回去。即使死了,对我们也是有用的。”
众黑衣人齐齐应了,很快便散开,分头去了。
顾芝容并没有动,而是在静静等待着。果然,她看到一盏红通通的灯笼自船头处缓缓升起。
她猛然想起少主仍在船上,如今这些人可是来者不善,全是江湖人士,也不知道少主能不能应付得了,她决定赶快回去,找到玉佩,然后寻机通知少主,快离开这艘船。
她看了看船楼,寻了个位置爬了上去。前世的她经常爬到树上摘果子吃,这一点倒也难不倒她。但是一边爬,一边要观察四周的动静,这就慢了许多。
等她爬上二层楼船,忽地听到一阵的激战声。从隐身处望进去,见大厅里一阵刀光剑影,人影飘飞。细看之下,才看清那激战的两人,一个是少主,另一个则是一身黑衣的精壮汉子。
顾芝容忽然又发现,在大厅的一侧,竟然还坐倒两个人,皆浑身血迹斑斑,也不知道伤在哪里,反正看上去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想必伤得极深。
顾芝容再细看那个黑衣人的刀法,心不由提了起来。这名黑衣人身形异常诡异,手持如半月的弯刀,在大昭国不会有人使用弯刀,想必不是本国人。手法诡异凶残,想必砍伤秦路与陆星是他无疑了。饶是少主武艺精深,也与他打得不相上下。
她不知道他们打了多久,不过看来那名黑衣人好像不想恋战,一直在退,不一会的功夫竟然退到了楼道口,想必是要趁机脱身而去。
就在这时,顾芝容看得真切,那黑衣人忽地自身上摸出一把飞刀来,见少主追身而至,手就要上扬把飞刀掷出。
秦路与陆星齐齐惊呼:“少主,小心!”挣扎起身要扑过去相救。无奈伤势过重,刚撑起身子,又摔了下去。
奇怪的是,黑衣人的飞刀并没有掷出,而是“哐当”一声掉到了地板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全身力气丧气,侧过头去看着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一个小姑娘,瞪着眼睛不相信道:“是你!”
他恨恨地瞪着顾芝容,忽地拼尽全身力气举起弯刀,迎风朝着顾芝容的头顶劈去。
顾芝容就站在那黑衣人身侧,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机会。
少主大惊,忙抢身过来要救她。却见那名黑衣人就在顾芝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