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芳的内心剧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隐藏了那么久的心事,竟然一下子暴露了,竟连底下的丫环都知道了,这还了得!
她极力地回忆着。这个事情十分的隐秘,即便是她与陆二公子见面,都选在偏远的地段,她还经过一番乔装打扮,没有几个人知道,也不可能会被人认出来。至于其他方面,她相信自己身边的丫环,都是口风极严的人,绝不会泄露一字半句的。
那么,这个事情是怎么就让别人知道的呢?
见大夫人目光咄咄地盯着她看,顾元芳还算老道,居然还能镇定自若,道:“母亲,底下的人爱嚼舌根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们想怎么说就让她们说去吧。或许是上一次在群英会上,女儿与太子曾见过面,那个时候的太子可能心情不好吧,神情倨傲,完全不给女儿面子。所以女儿回来之后,对太子爷便有一份畏惧之心在内,便偶尔胡说了一些话,碰巧被底下的丫环听了去,弯曲了我的本意,结果就变成这样的流言了。”
大夫人的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啊,我就寻思着,我的女儿我最了解不过了,怎么会不喜欢太子,怎么会舍弃这太子妃的位置呢?这个事情肯定是二房那边的人干的,看不惯我们大房这边风生水起,又搞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来!”
顾元芳有些尴尬,点头附和道:“母亲说得是。”
大夫人伸出手来,将顾元芳的手握在掌心里,语重心长道:“女儿啊,这太子爷可是做大事的人,作为未来的太子妃,你应该多为他想想,多体谅他一些才是。别耍小孩子脾气,让太子爷下不来台来。还有,今后在这府里头。说话也要小心一些,正所谓隔墙有耳,要是传了出去的话,引起太子爷震怒。我们远宁侯府可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
顾元芳见母亲语气平和,不见丝毫质疑之意,知道自己蒙混过去了,这才暗地吁了口气,乖巧道:“母亲请放心。女儿自此之后说话一定注意分寸,不让母亲担心。”
大夫人显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欣慰地望着女儿道:“还是我的芳儿最乖了,要知道你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可是牵系着我们大房,远宁侯府的命运的大事啊!你把这事放在心上,我这个做母亲的就放心了。你要时时想着你那大哥,还有你那年幼的弟弟,为他们谋一个好前程才是。”
顾元芳勉强笑了笑:“这个母亲请放心,女儿会时常记挂在心上的。
一想到自己这一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顾元芳就觉得堵心。大哥不成器。整天不见人影,能寻得着他的地方,无非是歌舞坊,让人十分的头痛。再说自己那个年幼的四弟顾晋玉吧,一出生没多久,就发现是个瘸子,如今大一些了,看得更是明显,走路一瘸一拐的,父亲很是不喜。而他自己呢,也很自卑,轻易不敢出门,只在自己院子里呆着。呆得都有些痴傻了。
看起来要光耀大房的荣光,只有靠自己一人了。但是那个太子妃之位……
顾元芳不敢再想下去,虽说自己以后嫁入武穆侯府,也是一样的风光无限,但是在母亲的眼里,任何一个府第的公子哥都比不上太子爷的。因为嫁给太子爷,日后等太子继承大统之后,可就是皇后娘娘了,这份荣耀是无以拟比的。
不忍再看大夫人殷切的目光,顾元芳以夜已深为由,匆匆告退出来。大夫人也没有强留,让蔡妈妈送她们主仆二人出去。
待蔡妈妈折回来时,发现大夫人仍看着门口处,她以为大夫人还有什么话未交待的,轻问一声:“夫人还有什么话要对二小姐说么?奴婢这就去把她追回来。”
大夫人摇摇头:“不必。”
她转过头来,看了蔡妈妈一眼:“你有没有觉得,芳儿很像年轻时候的我,认定了一件事情,就百折不回,到死都不回头?”
蔡妈妈听出大夫人话里的意思,不由吓了一跳,忙道:“夫人多想了,方才二小姐不是已经答应夫人了么?”
大夫人再度摇摇头:“这个女儿是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想当年我何曾不是这个样子,答应了老夫人,但结果呢,还是与那个人做了苟且之事,玷污了名声,如今想起,真是追悔莫及。”
蔡妈妈有些惊恐地看着大夫人,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大夫人怎么又提起这些陈年旧事来了,而且语气出乎意料的伤感。
大夫人自顾自伤感一阵,然后笑了笑:“蔡妈妈你不必安慰我,我只是看到芳儿今日这个样子,自然而然的就想起当年的自己。当年的我也如芳儿一般天真烂漫,但世事变幻无常,人心叵测啊!”
说到这,大夫人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蔡妈妈忙道:“夫人千万莫要这个样子,如今看来,那个时候的苦难不都过去了么?现在的夫人是个什么样子的,只怕如今这府里头除了大老爷,就你一个人说话算数的。”
大夫人的目光狠厉起来:“这一切,都是当年那个人逼的!要是他信守承诺的话,我何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他倒是风光了,居然还想着与我重续旧情,真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大夫人不客气地骂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完完全全把当年自己所承受的屈辱全部化解掉。
“所以…..”她咬牙道,“我不要我的芳儿步我的后尘,这世间的男子,没一个可信的。能信的唯有权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