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容等人吓了一大跳,绿水与木瑾等人马上护在顾芝容面前。外面,那三名侍卫也严阵以待,寸步不离顾芝容左右。
顾芝容朝前看去,见尖叫声四起,人群四下逃奔。再看被火炮轰中的地方,就在正殿的前方,炸出一个深坑,有些人躲闪不及,掉到了坑里去,爬出来的时候已是满面血污,更有甚者,被炸断手或脚的,坐在地上直叫唤,景象令人惨不忍睹。
顾芝容看得眼睛都睁大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饶是她前世做为医者,对于伤患并不感到害怕,此时对于突发其来的惨状,也觉得有些心底发寒。
至于绿水和木瑾,她们自小就在大户人家的内宅伺候,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木瑾还好,绿水的眼睛瞪得老大,捂着嘴,几乎要被吓晕过去。
即便是那几名身经百战的侍卫,也是紧皱眉头,脸上一片沉重之色。
过了半晌,绿水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一丝血色,那股血腥味呛了过来,令人作呕,她忍住涌上喉咙的不适,转头问道:“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难不成夜秦攻过来了?”
一直以来,大昭的邻国夜秦凭着自己的国力日渐强大,不断侵扰大昭的边境,烧杀掠夺,无恶不作,令得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
后来,桐家军兴起。说也奇怪,桐家军就好像是夜秦的克星一般,只要桐家军出手,夜秦必败。特别是最有名的上水岭战役,打得夜秦几乎无军可调遣,夜秦这才收敛了性子,再不敢占入夜秦一步。
这样的好形势一直持续了好几年,不过后来桐家军好逸恶劳,自己从内部腐化,军力大不如前,渐渐被陈家军赶超。也就渐渐没落了。
说来也巧,桐家军一没落,夜秦居然又开始兴盛起来。招兵买马,扩充军力。竟又慢慢回复到以前的规模。
这国力一回来,夜秦的野心又大了起来。特别听闻当年皇上体弱多病,久不临朝,各地军政贪腐成风,夜秦暗暗以为这是复仇的最好时机。各贵族之间经常讨论的话题是什么时候攻占大昭。更有一些按捺不住性子的,经常在边境滋事,以此激怒大昭,趁大昭出兵之机,大举进入大昭,扩充国土。
所以,正是因为这几年夜秦恶迹斑斑,即便是远在京城的老百姓,对于夜秦这个名字也是如雷贯耳,恨之入骨。
正因如此。所以绿水才会作这样的猜测。
顾芝容摇摇头,肯定道:“不可能。”
绿水好奇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小姐是如何知道不是夜秦攻过来呢?”
顾芝容正待要回答,木瑾已拍了一下绿水的脑袋:“你这个傻丫头,如果是夜秦攻过来的话,最应该紧张的不应该是我们,而是皇上才对。”
顾芝容点点头:“木瑾说得对,如果真的是夜秦攻过来的话,那自边塞到京城,这沿途的驿站怎么会收不到一封急报呢?只怕是急报未抵达京城,皇上就得到消息了。至于太后不是还在悬济寺里么?如果真的要发生战争的话,跟着太后那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绿水恍然大悟,听到顾芝容说的最后一句的时候,她不由笑了起来:“小姐说得对。皇上是不可能置太后于不顾的。”
顾芝容却没有一丝放松的样子,她看着那些四下逃散的人群,再看看那仍在坑边爬行的人,身后拖出长长的血迹,有些已经昏迷过去,但大家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去救人?
顾芝容蹙紧了眉头,她承认自己作为一名医者,实在不忍心看着一条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殒没。不管怎么样,如果自己施救了,最终救不活的话,那是天意;反之,如果自己置之不理,作壁上观,却不肯伸出援手,她认为那是犯罪。
在现代文明社会里,即便是死囚犯,受伤了也必须进行医治,待他们康复后方据典论罪,即便最后还是要枪决。
这就是人道。
她马上吩咐道:“绿水,你进正殿看看,看文心姐姐在不在那里,安不安全。木瑾你去看看二姐姐那边有没有事,再把我放在那里的药箱拿过来。我先去看看那些受伤的人。”
绿水木瑾跟了顾芝容那么久,很了解自家小姐的性子,知道她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虽说有担心,但还是点点头,分头办事去了。
这个时候,又一枚火炮袭来,顾芝容判断了一下,这一次落在了厨房的方向,升腾起巨大的黑烟,看起来,午斋怕是没得吃了。
她没有时间细想,直奔前方不远处那个炸出来的坑奔去。
来到近前,她不由再度吃惊。那个坑竟有三四米宽,约一两米深,望进去,里面有几具烧焦的尸体,还有几个人摔到了坑里,满头满脸的鲜血,正凄惨地喊救命。
再看坑的周边,横七竖八地躺倒着约莫十一二个人,有缺胳膊少腿的,有不见了耳朵鼻子的,更有甚者,肚子被炸了一个大洞,泛着两只大白眼珠,有出气没有进气,看起来活不成了。
顾芝容看得触目惊心,忽地有只手伸过来抓她的脚,同时,微弱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顾姑娘,快救我,快救救我!”
顾芝容定睛一看,这个人她认得,虽悬济寺所在的山下的一条村子的地保。以前顾芝容在悬济寺替母守孝的时候,在那三年里,她经常跟着明空下山去替附近村庄里的村民们诊病,因而认得那里的地保。
顾芝容忙蹲了下来,见这名地保趴在地上,满身的血迹,其中一条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