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持怀疑态度的也不在少数。
反对者认为,以参赛的对方代为调酒,容易发生踩踏事件。毕竟大家都是奔着夺得头筹而去的,难免不暗藏私心,在调酒过程中放极少的量下去,或者不放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放一片花瓣下去与放几十片花瓣的效果是不同的。而且,难免会出现个别极端现象,没放的说放了,放了却说没放……
坐于身侧的四小姐忽地回过头来,满含抱歉的眼睛望着顾芝容:“五妹妹,我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二姐姐她……她实在是太过份了。”
对于这样突发的变故,顾芝容心底也是担忧的。但转念一想,似乎二小姐也没有做错。假设她并不知晓自己与四小姐的计划的话,她这般做只不过想显摆自己的聪明,为这一次的群英会增添一些刺激的乐子,这也不是什么大错。假设她知晓的话,那她这样做也许就叫做与不正之风作斗争,为了肃正社会风气,这是值得表彰推广的事情。
顾芝容微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她在思索着自己到底是应该选择站在支持派这一边,还是在反对派那一边。
“五妹妹,四姐姐对不起你,四姐姐帮不了你。”四小姐猛然握住顾芝容的手,痛心疾首道。
“哦,没事,大不了我自个丢脸罢了。毕竟我与二姐姐都是代表了远宁侯府的,我输了没关系,只要二姐姐能赢就行了。”顾芝容轻描淡写道,“只是那个四姐姐千辛万苦为我觅得的九转乾坤壶怕是不能用了,倒是可惜了四姐姐的一番苦心……”
话未说完,手被握得更紧,四小姐几欲泣下:“五妹妹怎么还说这样的话?都是四姐姐一时逞强,要与二姐姐争个高低,不想把妹妹扯进来,反倒是害了妹妹,四姐姐我真的是十分愧疚……”
“姐姐怎么这般说?”顾芝容讶然道。
四小姐怔了一下,有些迷茫道:“我应该怎么说?”
顾芝容疑惑地看着四小姐道:“其实姐姐应该多说些激励我的话才是,这场赌局,我早就知道肯定比不过二姐姐,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不是?况且这些日子以来,我不是天天窝在屋子里研究品酒的技巧吗,四姐姐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现在,四姐姐至少应该给我一些信心才是。”
四小姐更是糊涂,她顺着顾芝容的意思道:“嗯,姐姐的确应该相信你才是,应该多给你一些信心与鼓励……”
顾芝容绽出一个笑容:“那就多谢四姐了,有四姐的鼓励,我一定不会输得那么惨的,至少,我是与四姐站在一边的,不是吗?”
四小姐是彻底被顾芝容的话弄得糊涂了,她判研地看着顾芝容,而后者,已经调头看向台上。
台上,这次大赛的组织者,飘香社社主文燕看着争执不休的台下两派,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顾家妹妹的提议固然不错,既然大家争论不下,一时之间难以定夺,那倒不如来个表决如何……”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阵轻笑自远处悠悠传来,极是放肆。
文燕当即变了脸色,抬头看清来人,脸色又是一变,竟快步走下台来,恭恭敬敬的侍立一旁,恭迎着那人的到来。
顾芝容举目望去,见一排数十个宫女拥族着一个华服丽人款款而来。那个丽人,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灵蛇髻高高挽起,斜插着的金凤步摇随着步子如微微颤动着。一身杏色宫服,繁复华丽,用一条玉带系住柳腰,身材珑玲有致,更显妙曼可人。
正是当今后宫最得宠的岑贵妃。
“这位又是谁?”顾芝容问道,她没有见过岑贵妃,自是不认得。
顾四小姐忙拉着顾芝容站起来行礼,压低声音道:“你以前一直跟着三叔放外任,后来又守母孝一直住在悬济寺里,当然不认得她。她就是如今宫里最得宠的贵妃娘娘,皇上一个月几乎有大半个月都歇在她的寝宫里头。说起来,这位贵妃娘娘还是我们远宁侯府的亲戚呢。”说到这,她微微抬头,看向顾二小姐的方向,脸上隐约有不屑之意。
此时的二小姐已走了出来,迎向岑贵妃,娇声道:“贵妃娘娘,今个儿怎么得空过来了?早知娘娘会过来的话,芳儿该早早在门口候着才是。”
“行了,别客套了,本宫就是闲着无事,出宫走走罢了。”岑贵妃慵懒地说着,语气里不乏高贵冷傲。
“娘娘这回真是来巧了,这会子我们这里正进行着一项赛事呢,不知娘娘是否有兴趣观赏?”文燕忙一边把岑贵妃迎到台上,一边说道。
岑贵妃目光掠过台上的人,微怔了一下,很快就别开了目光。
顾芝容心想,这位宫里的贵人她到底是在看谁呢?
坐定了,岑贵妃轻启朱唇,仍旧是那种不紧不慢的慵懒语调:“方才本宫路过的时候,听到里面喧闹得很,便自作主张走了进来。方才你们在议论什么来着?哦对了,是比赛规则吧?依本宫看,芳儿的提议就很好,就依着这个办好了。”
说实在的,岑贵妃如此突兀地闯进来,还自张主张地发号施令,这本来就是大大的不妥。但是谁叫她是当前皇上跟前最得宠的红人呢?谁人敢得罪她,巴结都来不及,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顿了一下,岑贵妃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确狂妄了些,便把目光投向太子,微微含了笑意问道:“太子殿下,本宫这般说,可好?”
太子哈哈一笑::“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