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后这一桌盛了云吞,顾芝容与文燕也没有闲着,指挥着第三组的成员们把云吞分派往各个区域,以保证大家都能够填饱肚子。
分到靠近殿门口的那一片区域的时候,顾芝容忽地觉得有人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回头一看,竟是悬济寺里大厨房的胖胖的掌勺和尚。
“净无师兄,有什么事吗?”顾芝容问道。
净无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即便是在这山上的寺里如此清凉的早晨,他还是一头的汗,当然,是被吓出来的。
“我说顾五小姐,你怎么回事啊,哪里弄来面食做云吞的?”
顾芝容张了张口,突然意识到不能把大师兄供出来,于是道:“净无师兄,咱们寺里的大厨房不是被炸了么?我自废墟里翻捡出这么一大袋白面来,便寻思着给大家做些……”
说到这,顾芝容看到净无脸色不对,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对么?”
净无搔搔头,难为情道:“这倒是没什么错,不过,你得先知会我一声啊,我可是掌管大厨房的,我以为没东西吃了,就把那些平日里堆放在柴房里的糠饼匀一些出来,拿给大家伙吃……”
顾芝容吃惊地瞪大眼睛。难怪呢,她方才在分云吞的时候,看到大家的手里面都拿着不知是什么东西,没想到竟然是糠饼啊。
现在以那个地下贮藏室的存量,似乎还没有落魄到吃难以下咽的糠饼的地步吧?
“我可怎么办?”净无苦着脸道,“现在连太后都吃了糠饼……”
一想到这,净无便悔青了肠子。听说这位太后手段极为厉害,若是知道有白面,居然还整蛊她们吃糠饼,只怕他头上那颗肥硕的大脑袋可保不住了。
顾芝容明白净无的顾忌,不由笑了:“净无师兄,别急嘛。依我说啊,太后非但不会怪罪于你,指不定等日后回到京城,太后还要大大的嘉奖你呢。”
净无一脸的不可置信地望着顾芝容:“这话怎么说?”
顾芝容也不说破:“净无师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只要想着,你给她吃糠饼的那个人是太后,这就可以了。”
“这……”净无简直要掩面了,“小师妹,你在羞辱师兄不是?”
顾芝容转身而去:“师兄不会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看着顾芝容离去的背影,净无只有跺脚的份:“小师妹,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师兄可是最关照你的,老是给你开小灶,你可千万要救救师兄啊……”
顾芝容走远了,还能听到净无的哀嚎声。她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个净无师兄,真是太好玩了,这点小事都能吓成这样。
正如顾芝容所料,太后就是太后,日后回到了京城,真的非但没有降罪净无,还厚厚奖赏了寺里众僧,拨下一大笔银子让悬济寺重修庙宇,给里面供奉的佛像重修金身,悬济寺又得以重续百年香火。当然,这是后话。
绿水明显也听到了净无的哀嚎声,不解道:“小姐,净无师兄是好人,缘何时帮他?”
“我方才不是为他指点迷津了么?”顾芝容掩着嘴笑道,“这还不是帮他么?”
绿水还是听不懂:“小姐……”
顾芝容笑着说道:“净无误的误撞的,倒是替太后树立了亲民形象呢。冲这一点来说,太后哪里会责罚净无呢?多谢还来不及呢。”
绿水恍然大悟:“原来小姐是这么个意思啊。”
她隐约听闻太后先前并非皇后,而是一名嫔妃晋级太后,用的是非常手段,在百姓当中的声望并不是很好。而太后也一直努力改变自己的形象,不放过任何一个亲民机会,如今净无在不经意帮了她,她当然不会降罪的。
绿水佩服地望着顾芝容,原来小姐这么会揣测人的心思啊。
绿水忽又想起一事来,不愤道:“小姐,这一大缸的面食明明就是你天不亮就起床,亲自动手做的,那个顾姑娘怎么能妄称是自己做的呢,也太……”
“无耻”二字她愣是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顾芝容顿住脚步,望向顾文心所在的方向。那个大房的私生女,此时此刻正陪着太后用膳,脸上笑意宴宴,盛汤倒茶,殷勤得很。
“走吧,各人自安天命。”顾芝容淡淡道,心底忽然有一丝惆怅滑过。
看起来,那位顾姑娘已不用自己带携了,她做得比自己想像中的还好。这不是自己所期盼的吗?
她仰起头来,甩掉那一丝的惆怅。太子手段非凡,而顾文心精于算计,这样的一对应该是绝配。
她只要路大公子一个人就够了。
一想到路大公子,她不由“哎呀”一声。
“怎么了?”绿水以为她崴到脚,忙赶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绿水,你有没有路大公子的消息?”顾芝容紧张道。她记得就在今天,是秋闱大考,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路大公子现在应该在考场里了。
绿水苦着脸道:“小姐,你被困在这山上,奴婢跟着你,一样也被困在这里。你都不知道路大公子怎么样了,奴婢又怎么会知道呢?”
顾芝容“哦“了一声,她这是过于操心了。
绿水含笑看着她。看来,小姐真的心里只有路大公子一个人,路大公子的一切都牵系着小姐的心,而那个去搬救兵的太子爷呢,似乎小姐并没有为他担心过,看起来,小姐与太子爷无缘。
虽说绿水不太敢奢望小姐能成为太子妃,但是太子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