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容被瞪得莫名其妙。那样的眼神,那股哀怨……让人浑身竖起鸡皮疙瘩。
“绿水,你说,这人是谁?”顾芝容问道,“她方才为何那般看着我?”
绿水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文燕倒像是认识那个女儿似的:“容妹妹,此人是许家的三女儿,是位庶出的。听说她娘生她的当日就去世了,她一出生就寄养在许夫人的名下。不过此人……”
文燕想了一阵,方道:“这位许家三女儿生性胆小怕事,人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性子懦弱得很。我们飘香社都开办好几年了,她身在京城,却一次也没参加过。”
顾芝容更觉得奇怪了,此人不喜出门,不喜参与京城贵女们的活动,也从来就没有来过远宁侯府,甚至从来没有与自己打过照面。如此一来,她是如何得罪此人的?
她由于隔得远,也没听清许夫人到许喝斥了这位三小姐什么了,但如此当众甩脸,也真是太难为那位三小姐了。
顾芝容心想,这就是不得宠的庶女的命运啊。
太后喝过茶,便回后院去了,顾文心决定寸步不离太后,自然是紧随其后也跟着出去了。
大殿里的人们填饱了肚子,不想拘在大殿里,也纷纷走了出来。这些人中一些平头百姓,很自觉的到后山拾些干柴,摘些野果什么的,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另一些人,如那些贵妇们,被困了这么些时日,与那些平头百姓朝夕相处,渐渐的也熟络起来,也跟着去拾干柴,打野果什么的,有说有笑的往后山去了。
顾芝容仍在大殿里指挥着丫环们收拾碗筷,文燕站在原地没动,似乎在冥思苦想着什么,终于,她低呼一声:“原来是她!”看看顾芝容,快步朝她走来。
“容妹妹。”文燕叫道。
顾芝容抬起头,含笑道:“文姐姐,有事么?”
文燕迫不及待地说道:“容妹妹,方才我怎么总觉得听着许家三小姐这名字如此熟悉呢,现在我终于想起来了。”
顾芝容似乎有些愕然,她没有想到人都走了,文燕还在纠结那个人。
“哦,那文姐姐说来听听。”
文燕道:“容妹妹,你可曾记得,京城传闻,安宁侯府路大公子古道热肠,义薄云天,曾使计在郊外吓退一伙强盗,救下一位小姐,并将自己的马车让与那位小姐与她的随身丫环,自己徒步三十里走回府去的事?”
顾芝容看着文燕,一时反应不过来。这都多久的事情了,路大公子的这点陈年旧事,说出来没有意义吧?
文燕见顾芝容没有反应,忙加重语气道:“传闻中路大公子所救的那个姑娘就是方才瞪你的那个许家三小姐啊。”
顾芝容怔了一下:“是她?”
文燕很肯定道:“我记性一向很好,不会记错。不然的话等我们回京之后,你再向路大公子验证一下。”
见到文燕如此执著,顾芝容反而笑了:“文姐姐,这种事情不过是小事,就不用向路大公子验证了吧?换作别人,看到一个弱女子遇到危险,也会挺身相助的吧?这种事情,做便做了,有什么好挂在嘴边的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顾芝容还是小小的自得了一下。原来自己的未来夫君这么热心,这么有担当啊。
不过……
如此说来,那方才许三小姐瞪自己就愈发显得奇怪了。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路大公子的未婚妻么?即便以前不知道,现在太后当着全殿人的面宣布了,路夫人对自己是赠手镯又赠项链的,那位许三小姐即便是聋子听不到,可是她的眼睛看得到呀。
方才她看自己的那眼神,根本就不是感激的目光,好像路大公子并没有救她,而是非礼她一般……
算了,她决定不再想了,那位许三小姐或许是受其嫡母迫害久了,对什么事情都疑神疑鬼的,所以才对自己这般敌视吧。不过,换句话说,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文燕,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事情。”顾芝容由衷道。
文燕见顾芝容似乎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由急了:“容妹妹,你可要小心那位许三小姐。”
文燕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但是顾芝容不想朝那方面想:“文姐姐,你就放心吧,我相信路大公子。”
文燕只有叹气的份了。
方才她见许三小姐瞪向顾芝容的时候,眼神很是恶毒,她的心里忽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才出声向顾芝容示警。
在面对别有用心的人的时候,没有防备的人往往是最吃亏的。
在她看来,顾芝容是善良的,路大公子也是善良的,她怕他们会吃亏。
指挥完丫环们把全殿的碗筷拾掇好,顾芝容转头一看,见文燕仍在殿里,便上前亲热地挽起她的手,灿然一笑:“文姐姐,我们走吧,该准备午饭了。”
看着顾芝容的笑颜,文燕忽然觉得,自己只怕是多想了。两个人若是情比贞坚的话,别人再费尽心机也是徒然。她在后者面前提及许三小姐,甚至解释了许三小姐怨恨的原因,顾芝容无动于衷,这说明路大公子根本就没有在她的面前提及过这个人。或许,对于许家三小姐的一厢情愿,路大公子也不知情吧?
如此一想,文燕便觉得轻松多了,也不由笑了起来:“是啊,时间过得快,一下子就晌午了,我们得走快点。”
走出大殿的时候,明月叫住她:“小姐,老太太找你呢。”
顾芝容顺着明月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