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容正暗自奇怪,这些黑衣大汉到底在搞什么呢,难不成有闲情请他们喝酒?
身边的那人却压抑着声音道:“不好!我们得赶紧出去。”
顾芝容怔了一下,就在这一下的功夫,外头已经扔了数十支火把进来。火把遇到烈酒,当即烧得愈发猛烈,兼之周边都是一些易燃的书藉,顿时火苗窜得比人还高,朝着顾芝容等人藏身的地方扑了过来。
“看起来他们不肯善罢甘休,要将我们烧里,我们得赶紧走。”那人紧紧攥住顾芝容的手,一边躲着火苗走,一边急促地说道,“我们到大厅正中央去,那里有一个机关,可以打开地底下的密道,我们从那里出去。”
顾芝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他的大手强劲有力,温暖而干爽,一丝丝传递到她的掌心,她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甚至有一种即便前面再大的灾难她也不怕,只要他在身边就好的感觉。
两人快的大厅正中央奔去,但是这实在是太大了,两个人急赶慢赶,还不摆脱不了火势四处乱窜的速度,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被熊熊烈火包围着,顾芝容感到一阵阵的热浪迎面扑来,觉得好像连眉毛也快烧着了。
就在这时,屋顶巨大的横梁发出“吱吱”的声音,顾芝容抬头看去,见前方头顶上,火舌不断地舔着木制的横梁,横梁被烧得炭黑,摇摇晃晃的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快走。”那人急促道,拉着顾芝容飞奔着冲过去。他们前脚刚走,横梁就在他们身后直直打了下来,撞在大理石地板上,火星四射。
“好险。”顾芝容抚着胸口,刚喘好一口气,就听到耳边那人大吼一声,“小心!”
顾芝容还未明白怎么一回事。就看到一块巨大的黑色物体自头顶处直直坠落下来。她一下子呆住,转身想逃开已是不及。就在电光火闪的一刹那,有人扑上来,护住了她。
巨大的声响在身边炸响。四周灰烬飘飞,扬起尘雾,原来是四周的书架被烧得支离破碎,一个书架叠着一个书架倒塌了下来。耳边,听到那人闷哼了一声。
“你受伤了?”顾芝容急切道。两人靠得如此之近,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患难与共,她对于那人不由自主多了一份亲切感,而这一路上他一直护着自己,又让自己对他多了几分信任感。
“没事。”那人似乎擦拭了一下唇角,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很快就站了起来,再不多话,而是就着火光四周查看着。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正厅中央。
很快。他就找到了机关所在,一按下去,正厅中央无痕的地板忽地徐徐朝两旁移开,露出一个洞口来。
顾芝容震惊得无以复加,她怎么也没料想到,地道的出口竟然开在地板上。而这些汉白玉地板在未启之前,严丝合缝,怎么也看不出一丝破绽来。
她不得不佩服做这个地道的工匠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
那人取了一块木块,取了火,做成火把。然后拉着顾芝容快速奔入洞中。机关开动,复又把洞口合上。
在步入洞口时,顾芝容没有忘记外面的黑衣人,透过火光朝外望了一眼。见外面的人影少了许多,想必是那些黑衣人肯定认为,这么大的火势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所以放松了对他们的监视吧。
洞里漆黑一片,有了火把的照耀,四周亮堂许多。顾芝容跟在那人后面。顺着石阶一直往下走。
甩掉了那些穷凶恶极的黑衣人,顾芝容终于可以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来,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你是如的这个地方有机关的?”
那人回过头来,橘红色的火光映照在他年轻俊逸的脸上,深遂的眼中似隐含着笑意,口气却是揶揄:“我自幼就在这里长大,一个月几乎有半里度过,怎么会里有机关?”
顾芝容看着那人的脸庞,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你!”
竟然是当今太子。
难怪她方才一直都没有认出来,一则四周窗户紧闭,光线太弱,她看不清。二则就是自火场逃出,灰头土脸,一身狼狈,与往日那光鲜靓丽的形象相距太远。
“我们得赶紧走,这条密道想必那些人也知道,我们要尽快出去,这才安全。”今日的太子一改往昔狂傲不羁的模样,说起话来有条有理,敛起往昔冷漠的神情,换之是一脸的凝重。
顾芝容点了一下头,跟在他的后面朝里走去。
人刚一松懈下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如电影般在她的脑海里回放。她至今都不敢相信,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采青,居然一下子就死掉了。她忘不了这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临死前仍叫着她:“小姐,你快跑。”这位忠仆到死仍记挂着她的安危。
顾芝容心里涌起巨大的悲伤,闭上眼睛,让眼泪流个痛快,反正这个地道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她又走在他的后面,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自她来到这里之后,步步为营,眼泪似已成多余的东西,今天,她才感到,自己一样会心痛,会流泪,会悲伤得不能自抑。
不过,越细想,她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最值得怀疑的是那个络腮胡子男子。她记得他身上一袭深紫色绫罗广袖长袍,浑身皆是刺绣。在大昭国,能穿紫色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并且那人对皇宫十分的熟悉,这从的竹林里等着自己,然后把自己拖到竹林里准备非礼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若非对皇宫相当熟悉,敢如此明目张胆吗?又何以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