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进的话使陈能亮微微地笑了一下,侧过脸望着齐天翔,没有冒然表态。
陈能亮的目光使齐天翔有些意外,从他的目光中齐天翔看出了端倪,也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同城考察或调研,尽量不在接待单位用餐,更不允许接受晚餐邀请,这是省委、省政府明文要求的事情,陈能亮不会不知道,更不会不注意这样的细节。可看向自己的目光分明是在表明着心迹,如果不愿意早就直接拒绝了,根本没必要目光征求意见。想到这里,齐天翔迅捷地调整着情绪,迎着陈能亮的目光,微微笑着说:“李总明白我的想法,即使他不清您吃饭,这么个时间,我也不忍心让您空着肚子回去,这样一来今后再想请您来河州视察,就难了。”
陈能亮从齐天翔的神情变化中,明显读出了齐天翔的心思,也知道这些都是违心之言,可还是为齐天翔的话感到高兴,就祥装有些为难地苦着脸说:“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知道人在官场更是身不由己啊!这一天下来,哪一样是我自己能够做的了主的?何况我这个人就是心软,怎么也不愿驳人家的面子,这方面小蒋和刘明明最清楚。”
陈能亮的话引起了众人善意的笑声,纷纷站起身簇拥着陈能亮和齐天翔走出会议室,乘电梯来到商厦顶层的旋转餐厅。
旋转餐厅灯火辉煌,与略显寒酸的会议室相比,这里不但装修豪华,而且豪华的有些奢侈。正是就餐晚高峰时段,偌大的餐厅却空空荡荡,只有穿着旗袍仪容靓丽的服务人员整齐地恭立在各自的岗位,礼貌地微笑着等待着贵宾的到来。
看到陈能亮诧异的眼神,李前进赶忙陪着笑脸解释道:“忘了跟您介绍,我们这个旋转餐厅刚刚进行了内部装修,还没有正式营业,今天您是装修完第一批贵客,而且我们新近从四川请了一位川菜大师,想请您这位川菜美食家尝尝他的新派川菜是不是符合传统,又是不是正宗。”
“我算是什么美食家,又怎么品评人家的新派川菜,净胡扯。”陈能亮严厉地瞪了李前进一眼,转过脸来呵呵笑着对齐天翔说:“如果说品评,还就是麻婆豆腐和夫妻肺片这两道菜,我还能吃出味道,可那也不能就以正不正宗论断,只能说是不是我记忆中的味道。”
“那就让大厨卖卖力气,做作这两道招牌菜,看看是不是正宗,是不是您记忆中的味道。”李前进恭敬地笑着说着,转身去安排去了。
陈能亮在齐天翔手势的示意下,慢慢地坐在了圆桌旁边,也还是没有忘记示意请齐天翔坐下,在缓慢旋转的玻璃餐厅,饶有兴致地居高临下欣赏着楼下的灯火霓虹,深有感触地说:“忙了一天,坐在这里看上一会流光溢彩的城市,似乎所有的疲劳和不快都烟消云散了,真是一种享受啊!”
“您在窗口看风景,窗外的人在看您,窗外的风景陶醉了您,您装点了别人的梦。”齐天翔淡淡地笑着说:“现在不就是这样吗?我们俯瞰着这座城市,这座城市也在审视着我们的行为和言行。”
“你啊!总是这么严肃,又这么苛求自己,浪漫的时候总带着那么一丝悲壮和沉重,想与你亲近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从走进通体透明的旋转餐厅,陈能亮的情绪就很好,也有了说话的兴致,望着齐天翔平静的神情,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得,微微笑着说:“下午在金融服务中心,你举例说到的加减法,时间关系没办法展开,能不能请你详细地解说解说,让我也长长知识?”
“陈省长这是在拿我开玩笑了,您是国内赫赫有名的金融专家,经济大省的经济领路人,我哪里能让您长知识,您这一说让我真是无地自容了。”齐天翔知道陈能亮此刻找出这个话题,是想拉近与他的关系,也有着明显示好的意味。联想到近来的传闻,陈能亮如果上调北京,即使没有明显拉拢他的意思,也不愿与他这个可能的经济大省的新任省长交恶,毕竟今后还有倚仗他的地方。这其实也是齐天翔心中的想法,今后的交往和工作交流并不会随着陈能亮的离去而中断,反而可能更紧密,无论是才林东生的考虑,还是现实的考量,保持一种相对宽松的关系,对双方都有好处。
“看来你天翔是不愿告诉我了,要让我自己摸索才行?”陈能亮装作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换了一种说法道:“不说长见识,互相交流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齐天翔听到陈能亮这样说,也觉得再端着也不太合适,就笑着说:“就是您说的,咱们就是交流,说对说错那说哪了。”
“所谓的加减法,其实就是针对银行固有的经营模式的简单解读。加法容易作,存款生息,贷款收息,存贷之间的息差就是收益,这样的规模越大,效益也越好,不断的膨胀,加法就是这样做出来的。”齐天翔开始了正式的表述,神情也渐渐严峻起来,“减法相对就复杂一些了,存贷比得到的收益总是有限的,加法做的再努力也有极限,毕竟收益来自于存款,而存款不能没有边界的放大。各家银行都在争夺存款,大客户的协议存款利息就要作出很大让步,毕竟大客户就是各家眼中的唐僧肉,争夺之下存贷之间的息差就必然会压缩,这也是无奈的现实。为了放大收益,通常的作法就是减少长贷,增加短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