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胜利宾馆,匆匆走进自己的房间,坐下没多久,小张的手机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林东生秘书小李的电话,询问了齐天翔现在是不是有时间之后,告知林书记十分钟后将与齐天翔通电话,请齐省长做好准备.
这种简单的通报对于秘书之间很通行,也应用的很娴熟。挂断电话之后,小张手脚麻利地为齐天翔倒好了茶水,然后慢步退出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河海省两位最高领导之间的通话,作为秘书小张很清楚,不但不方便听,连在近旁目睹也是不允许的,因为这种通话有着很强的私密性,甚至一些表情和情绪的变化,都会传递出很丰富的内容,知道的越少越好,或者说不知道更好。
望着小张识趣地离开,齐天翔慢步走进洗漱间洗了把脸,然后缓步出来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待电话铃响,同时脑海里也在迅速梳理着思路,以及想要沟通和交流的事情。
电话铃响的时候,齐天翔觉得也考虑成熟了,铃声响到第二声的时候,齐天翔按下了接听键,谦逊低调地说:“林书记好,您的身体还好吧!”
“还好吧!总还是那样,不好不坏的。”林东生温厚的嗓音柔和亲切,依旧是那么沉稳和不紧不慢,“你的身体怎么样?昨天忙了一天,晚上也没有好好休息吧!”
“还好,与平时睡觉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心情有些沉闷。”齐天翔平静地回应着,而且还装出一副轻松的语调,慢慢地说:“这么大的事故,这么一个时间,想想就忍不住想骂娘。”
“你齐天翔什么时候学会骂娘喽,再说这些粗话吧!”林东生微微调侃地说道:“骂不了娘就下井,你齐天翔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吗?你是现场总指挥,不是工程技术人员,更不是一线救援人员,到井下去看什么?井下能听到的汇报,井上就听不到吗?战场指挥员都去打冲锋,这仗就一定能够打赢了?”
齐天翔听出了林东生话语里责备的意思,赶忙解释道:“是有些着急了,处理问题不够冷静,不该涉险,更不该离开指挥一线,童局长已经批评我了。”
“批评的很对,就应该有人时时提醒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以及所处的位置。”林东生说着话,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严厉,就缓和了一下语气问:“童老头没有太难为你吧!相信一下飞机看到你,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冷言冷语吧!”
“没有那么严重,毕竟不是很熟,又是年轻干部,童局长还是给我留足了面子的。”齐天翔急忙说着,似乎怕林东生不信,就接着强调着:“他这个人看上去冷面,可却是热心,不是很难相处,刚才在现场还约我抽时间好好聊聊呢!”
“看起来童老头在心里已经接纳了你,也是真不容易。”林东生赞许的声音传来,似乎听出来他语气中的宽慰,接着就转换了话题说:“已经有了初步的消息了吧!这应该是到目前为止,最为舒心的消息了。”
“的确是这样,与井下恢复了通讯联系,也就可以随时掌握井下被困矿工师傅们的动态,这样就能够使救援的方向性更强一些。”齐天翔顺着林东生的话意回复着,随即语调就变得低沉,缓缓地说:“可惜只是掌子面被困的人员有了消息,还有一百五十二位矿工兄弟生死未卜,心里这块石头还是放不下啊!”
“抓紧救援进度,积极向好的方向努力吧!”林东生似乎微微地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救援和善后现在都处在最关键的时刻,随着消息的披露,特别是部分人员升井,就会引起更大的伤痛和不安,要做好预案,做好思想准备,防止情绪过度伤心引起的不稳定因素,特别要注意**发生啊!”
齐天翔知道这才是林东生的关切,而且下来就要说到更为重要的问题了,就认真地回答道:“刚才在现场已经又重新部署了一遍,强调了重要性,胜利集团也动员了工青妇等群团组织,还有社区和居委会等基层单位人员,采取一帮一贴近服务的方式,尽可能做到周到和暖心慰藉,最大限度地帮助受难家庭,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力争把痛苦降到最低。”
“也只能这样努力了,天塌了,山倒了,一个家庭就垮了,再多的慰藉也只是亡羊补牢,只能尽力为之了。”林东生深深地叹息声传来,凝重和低沉,随即才是由衷地感慨着:“这对你是一次考验啊!相对于单一性的灾害,这种大范围的群死群伤,需要的不仅仅是热情和旺盛的精力,更需要总体把握局面的能力,还有就是审时度势的政治敏感和智慧。要冷静,更要镇定,既要相信地方的同志,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们,要自己判断,相信你能圆满地处理好这些事情。”
听到林东生由衷地话语,齐天翔心弦一动,知道林东生想说些什么,又不便悉数说出,就谨慎地说:“我明白,也知道其间的利害关系,我还年轻,经验和能力都不足,还需要您关键时刻予以提醒,使我能够少走一些弯路,通过这些事情尽快成熟起来。”
“提醒是必要的,也是应该的,但还是需要你自己拿主意。”林东生慢慢地说着,似乎也在斟酌着合适的字句,想了一下才说:“有时候眼里还是要能够揉得进沙子的,解乱麻的方法很多,耐心和静心是态度而不是方法,运用得当就是方法,超然处事不是不办事,而是所站的角度和高度,时间可以说明一切,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