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户被困矿工家庭之后,大致的善后安置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齐天翔才心事重重地回到胜利宾馆。
回到宾馆,还没有认真地喘口气,事故现场就传来了消息,而且一下就传过来两个,使得齐天翔压抑已久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贯通巷道已经打通,井下被困掌子面的矿工很快就可以安全升井。坍塌巷道经过通风排烟,密布的烟尘已经排空,被困掌子面的矿工,已经派人到坍塌区域探查,并且隐约听到坍塌废墟里呼救的声音。
主巷道的掘进工作进展顺利,生命探测仪也监测到生命迹象,据专家测算,相处距离在一公里范围内。这就印证了初期的推测,坍塌区域在两公里左右,行进中的矿车是被突然的坍塌压埋在巷道内,而且垮塌的废墟基本以土石为主,矿车中被困的人员生还的可能很大。
消息传来,齐天翔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与在胜利宾馆等待的梁志新等人一起驱车赶往现场。下意识中齐天翔觉得自己应该守在隧道口,迎接每一个升井的被困师傅们,尽管做不了什么,关切和关心还是应该的,哪怕只是一个宽慰的微笑,也是一种真诚的表示。
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是第一批被困矿工即将升井的时间,隧道口聚满了各级领导,还有得到消息赶来的媒体记者,将隧道口拥堵的水泄不通,只留下一条窄窄的通道,等待着被困人员陆续升井。
齐天翔一行被工作人员引导下,走到了隧道口,童安山看到齐天翔过来,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已经做好了升井的准备,初期出井三十多人,都是年龄和身体不是很好的矿工,几辆车一次也只能运送这么多人。这样分几批安排升井,井上的转运和救治工作也不至于过于忙乱。”张万福走到齐天翔身边,慢慢地说着:“现在掌子面被困人员的情绪稳定,上午已经顺着通风井传递下去了一些牛奶面包之类的食品,刚才车辆下去的时候,又带下去一些食品,既给掌子面的矿工师傅们补充体力,也做一些必要的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齐天翔深深地望了张万福一眼,看到他一脸的疲惫,眼里布满了血丝,眼窝也有些凹陷,就略带关切地说:“你也辛苦了,真是劳烦你了。”
“说这些干什么,还不都是赶上了,再说也是我应该做的分内的事嘛!”齐天翔的关切让张万福有些不自在,就轻描淡写地说着,随即转了一下话题,接着说:“刘四娃和王小虎随救援队又下去了,这两个人真是拼命了,从昨天到现在,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还有老谢和于震,也是豁出命来了,兄弟情深啊!这种把矿工当兄弟的领导,怎么不得人心。”
“得民心的不一定得官心,古来如此啊!”齐天翔轻轻地感叹道:“如果不是有这些还心存一份纯真的干部,我们的某些官员才能逍遥自在的混日子。”
“说的是啊!”张万福深有同感地说着,接着补充道:“还有井下掌子面的带班矿长老王,已经来来回回进出塌方处几次了,并且组织身体素质好,心理素质好的矿工进入了救援状态,在没有任何机械的情况下,就凭着双手,在做着救援工作。”
齐天翔再次看着张万福,深怀感情地说:“记着这些人吧!到时候要给与表彰,给予奖励,这是必须要给予的肯定。”
说着话,发现隧道内出现了声响,知道第一批被困矿工就要出井了,就全神贯注的把目光投向了隧道内,并且自觉地配合着工作人员的疏导,闪开了一些位置,这样使得隧道口的空间更大了一些,更多的救护人员集聚在了过来,更多人员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随着第一辆隧道工程车开出隧道口,围观的人群立时激动了起来,媒体记者们的镜头都聚焦在了这里,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扑捉着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三辆车依次开出隧道,并缓缓地停在隧道入口处的外边,在医护人员的一对一接扶下,带着眼罩的矿工慢慢地走下工程车,并缓缓地顺着人群闪开的夹道,慢慢地向着停放在不远处的救护车走去。
看到这番情景,齐天翔抑制住兴奋和激动,望着童安山做着手势,请童安山先请,然后一行人慢步走到救护车前,站成一列,与先后走到面前的矿工亲切地握手,表示着关切和慰问。
照例是领导们亲切地慰问,受困矿工由衷地感谢党和政府给予的救援,感谢救援队的兄弟们不遗余力的营救,并感慨一定要珍惜生命,康复后重新投入工作,再立新功。
这些新闻媒体喜欢的表白,都明白只是一种程序,只是为了证明救援工作的成果,实际的意义怕是连媒体记者也都清楚。可即使这样,依然还是认真严谨地做着,领导认真地表述,矿工真挚地感谢,记者们一丝不苟地记录和录音录像,只是为了这一刻的存在,还有的就是读者或观众的感动。
童安山和齐天翔等人一一与矿工握手慰问之后,又目送他们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依序登上救护车,并拉着警笛缓慢地离去,渐渐地在眼界里消失之后,才再次慢步走到隧道口,等待在重新掉头回去的工程车,将下一批被困人员带出隧道。
都知道这样的等待漫长而没有实际意义,但包括童安山在内,都认真地对待着,充满耐心和信心地期盼着。
仿佛就是一场神圣的宗教仪式,每个人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