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翔看到刘世诚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就收回了目光,环视着众人,接着说:“刘老先生在这方面为我们大家做出了表率,世嘉集团的发展和进步是由实业起步的,也是靠实业发展壮大的,不管是街边摊,还是小作坊,只有实业才是最接近百姓生活和造福社会的资本形态,没有一个民族和社会形态的发展和富强,是靠投机而不是靠实业进步来实现的。”
“齐先生博学多才,见识广远,理论造诣更是深厚,能够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思想,而且具有非凡的胆略,这点让我很佩服。”
刘世诚被齐天翔的一套连打带拉的方式,弄得是哭笑不得,可也难以变色,毕竟资本和主义的论述是针对孙女的话题而来的,而且还特意声明抛开主义和社会制度不论,但却是实实在在地论述着主义和制度的不同,而且可以明显地感到他对自己深深的敌意。这不一定来自于个人恩怨,可一定有对资本和投机的不满,是一种表述,更是一种明确的信号。有了一定经济基础和实力的内地部分官员,是不欢迎或抵制资本投机的,他们已经在反思得失,并且渐渐醒悟了过来,会有更多反制手段随即而来,这将为今后带来很大的麻烦,由此也对此行的目的产生了一丝悲观的预期,可却还是不愿就此放弃或认输,这不是他的性格。
“所谓不打不相识,尽管我们之间存在着不小的分歧,可却有着很多的沟通空间,毕竟发展经济,繁荣社会生活,富裕民众,还是我们之间共同的理想。只要有这个基础,就什么障碍都可以克服。”
齐天翔惊异地看着刘世诚,对他的主动示好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刘世诚的地位和尊贵,自己刚才的言论即使没有引起他的反感,也会表现出不快,可如今这么说却足以表明他的老到和涵养,就变换了笑脸,温煦地说:“刘老先生的大度和包容,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就像您刚才所说,合作和交流的空间很大,方式也很多,明天揭幕的世诚创新楼,就是一个很好的形式嘛!”
“作为河海省政府的省长,我非常欢迎并热忱希望世嘉集团来河海省投资发展,这是我的态度,也是省政府的一贯作法。”齐天翔没有任何的缓和及过渡,就接着对刘世诚微笑着说:“会展中心等项目属于河州市政府管辖,今天他们的市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都参加了座谈,可见他们的诚意和热忱,也是与省政府的想法一致,这就是刘老先生刚才说到的基础。”
看到刘世诚微笑不语的神色,以及苍老的脸上渐渐泛起的疲惫,齐天翔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就真诚地笑着说:“话深意广,想说的话很多,想表达的感触更多,这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忽视了刘老先生和李副主席的身体情况,实在抱歉的很。”
没等刘世诚作出回应,齐天翔接着满含真诚地说:“几天来刘老先生鞍马劳顿,很难有养息的时间,来到河海省这不长的时间,也没有得到片刻的休息,我看咱们还是先到这里吧!而且我还有个不情的建议,请刘老先生考虑,下来举行的盛大欢迎宴会,只是我们河海省表示的一份敬意,老先生可以不必参加,有令公子和孙女出面就可以了。当然这只是建议,由刘老先生根据身体情况定夺。”
刘世诚惊异的目光看着齐天翔,内心的震惊不亚于眼中的神情,没有想到齐天翔的心思缜密到了如此的地步。从他真诚体贴的话语中,任何人都挑不出什么不妥,更增加了年轻官员尊老的细致和美誉,即公开表示了对刘世诚身体状况的关心,又恰如其分地表露了他的涵养和厚重,而且毫无痕迹地掩饰着可能出现的尴尬。
从机场的不愉快,到会见的不冷不热,晚上的欢迎宴会很可能会出现准备的充分,场面的盛大,可主宾却会临时缺席的困境,身体原因就是最好的理由。省委书记的林东生可以借口住院,刘世诚也可以以身体不适拒绝出席欢迎宴会,这都是可以摆到桌面上的理由。齐天翔却能事先料到这样的可能,以退为进,既逼着刘世诚表态,又给了自己回旋的余地,保全面子,并成功收获尊老的美誉。
面对齐天翔的建议,刘世诚清楚自己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境地,接受齐天翔的建议,不但自己进入到齐天翔设计好的剧情之中,成为最合适的角色,从而成就齐天翔的美名,而且也落下了会见不愉快,没有如愿达到目的拒绝参加的欢迎宴会的口实,以及睚眦必报的狭隘心胸。拒绝齐天翔的建议,正中了齐天翔的下怀,也给了欢迎宴会一个完满的结局,这也是刘世诚不愿意看到的。不管如何作答,刘世诚都处在被动的下风,就像高手对弈,一旦落为后手,将处处受制,招招被动。
刘世诚真正感到了对手的厉害,也感到了疲于应付的头疼,只能微微笑着看着齐天翔,然后侧过脸去望着李副主席,把球巧妙地踢给了他,悠悠地感慨道:“齐先生这是好心,挂念我们两个老人的身体状况,真是细致周到啊!年轻人中有这样缜密心思的可是不多见啊!怎么样,你来定?”
“定什么啊!齐省长只是建议,并没有让咱们决定,身体能不能适应,不还是得听保健医生的嘛!”李副主席很为齐天翔的提议叫绝,也为刘世诚的太极推手称奇,就模棱两可地含糊说着:“欢迎宴会还需要一段时间,到时候看我们两个老家伙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才决定吧!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