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省长到贵水县来,是来处理水体污染的事情的,哪有闲工夫听你哭穷,你哪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还是打住吧!说的好听,冠冕堂皇的,有多少是真的?”齐天翔平静的话语,很快引起了陶然的呼应,对韩自在不合时宜的说法很是不屑,狠狠地瞪了韩自在一眼,严厉地说:“捡重要的说,不要拉拉扯扯的,现在没有时间听你摆龙套。”
陶然严厉的话语,以及不耐烦的神色,使韩自在紧张了起来,而更紧张的是齐天翔的神情,平静的外表下,怎么也猜不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赶忙调整了思绪,认真地说:“是不应该耽误领导们的宝贵时间,我这就开始汇报,这就开始。”
韩自在竭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不安,显示出紧张和局促不安的神色,尽力使脸上的表情松弛,并堆上慢慢的笑容,看看陶然,又转向齐天翔,谨慎地说道:“我们贵水县处于深山区,是整个山y市山区面积最多的一个县,全县人口中百分之八十都生存在深山之中,人多地少是困扰着我县经济发展的最大问题。由于交通不便和运输困难,林果业和特色农业难以有效实施,农民生计的唯一手段就是靠山吃山,以往都是依靠砍树和占据山林平地种粮,这几年加大了林业保护宣传和执法力度,毁林占地的事情少了很多,也就断了这些生计。”
“没有了山林和山地种植的路数,农民生存就面临了重大的问题,不要说脱贫致富了,就是生存都是个严峻的问题。好在我们经过严谨的谋划,利用各种有效的手段为农民寻找着致富的路子。”韩自在看着齐天翔兴趣逐渐浓厚了起来,就赶忙接着说:“改变老百姓的生活,首先从改变他们的观念开始,这是我们几年来始终坚持的方向和工作思路。我们采取了多策并举的方式,一方面将地处深山区,生活极贫的山民迁出深山,在县城附近建立新的居住地,提供一些必要的耕地和就业机会,使山民能够留下来,活下去。青壮年农民,我们县的劳动和人力资源部门,有目的地组织出外务工,增加实际收入。另外就是与省矿业勘探研究院密切合作,开发山区的矿产资源,除了县里组织大范围的开发外,还有限度地鼓励有条件的乡镇和个人进行开发,有水快流,最大限度地改变我县落后的经济状况和局面。”
齐天翔不动声色地看着韩自在,心里很惊讶他偷梁换柱的狡辩能力,明明地变相占据深山区农民的山林,用以开发矿产资源,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成了为农民提供了新的就业和生存门路。还有就是至今也没有想清楚,韩自在绕来绕去,就是不愿接触到实际的污染和救灾情况上,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作为一个多年的县委书记,无论是为官经验,还是处事规则,都不应该不知道现在最应该汇报的是什么,而当务之急又是什么,他一定在等待什么,却不清楚在等待什么,不惜让他冒着得罪领导、工作不利,甚至陶然的严厉责备,而不停地拖延着时间。
有了这样的年头之后,齐天翔反而心情坦然了,也有兴趣等下去,看看韩自在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就微微笑着望了陶然一眼,看看他会作何反应。从刚才陶然几次严厉的责问,以及不耐烦的神情中,齐天翔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陶然对韩自在不是很感兴趣,或者说不很满意,这是可以明显感觉到的情况。
一个县委书记不被上级市委书记看好,却还能安然无恙地做下去,只能是两种原因,一个是劳苦功高难以撼动,另一个就是更高层面有人庇护,使得市委书记有投鼠忌器的顾虑,而不得不忍气吞声。两种情况对比之下,后者可能更接近现实,因为陶然也是盘踞山y市多年的市委书记,所谓的劳苦功高他更接近一些,不会过分介意韩自在的资历或履历。如果必要,他不会在意韩自在的功劳或政绩,而且现今官场运作规则有很多方法,可以轻松地使他消除心腹之患,比如明升暗降,或者提职赋闲,这些都是制服不得意下属的手段。陶然几年来没有这么做,那就是上一层面实力人物的影响力,或者还有其他的什么因素存在。
就在齐天翔眼神的注视下,陶然却怎么也忍不住了,他尽管也觉得韩自在今天有些反常,但却没有兴趣探寻其中的缘由,而是绷紧了脸,神情严肃地对韩自在说:“拉拉扯扯还是这些,好一个为民考虑,为民做主的举措啊!占了老百姓的山地搞开发,却美其名曰迁出深山,异地安置,其实你们什么目的还不是司马昭之心吗?所谓的老华侨为什么捐赠你们宾馆,交换条件是什么?贵水县黄金集团公司,说是坪坝乡的集体企业,实际控股的又是谁?每年又给财政贡献多少?利润都到了哪里?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不想过多地说什么就是了。”
陶然说着话,眼睛看向了坐在韩自在旁边的县长王同军,声调严肃地说:“王县长来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也不愿说,那么就请你们两人从这个会议室里出去,请愿意说实话的人来说。”
陶然严肃的神情,冷冷刚硬的话语,立即使韩自在的脸色变得灰白,脸上也像冰冻了一般,可却没有多说什么,而身旁的王同军,却瞬间脸色变得潮红,紧张激动交织在一起,还有强烈的意外,使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眼睛紧张地望着齐天翔,又望望陶然,随即又侧过脸看了一眼韩自在,面对着自己这排贵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