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刚出家门,就收到了猴子的短信,“关山不远,玉门仍寒,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谨慎!谨慎!”
齐天翔看着猴子的短信,知道这是猴子在去机场的路上发的,也知道猴子此举的意思,想着回拨个电话给他,觉得不妥。昨天晚上已经说得不少,再说也没有什么必要,何况猴子现在是不是方便电话交流,也不知道。索性放弃了这样的尝试,想了想还是给猴子回了个短信;“小径孤寂,大道依然,守定青山,就是春天。多谢!多谢!”
多年的同学,猴子应该知道他短信的意思。何况现在也不是考虑进退的时候,是必须进一步方能看明白未来。
刚走出电梯,小张就迎了上来,详细地汇报着今天会议的布置和安排,齐天翔一边听着,一边慢步往办公室走着,不停点头赞许着小张的安排,进到办公室,看到沙发上坐在等候的白丰收和刘劲风,不由快步走上前,拉着白丰收的手,感动中略带埋怨地说:“你怎么也来了,这么冷的天,你这身体怎么行?”
“我没那么娇贵。”白丰收朗声说道,浑厚的嗓音底气十足的样子,但还是有些空空的感觉,脸色也还是泛着幽黯的潮红,“刚才让劲风到医院接的我,来回不走路,不碍事的。”
“你还是悠着点,什么事发生这天都塌不下来,你要是有点事,咱们这天就塌了。”齐天翔看着白丰收说着,看似戏谑的话语,却透着真诚。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微微笑了起来,刘劲风趁势站了起来,对齐天翔说:“刚才我又打电话落实了一下,参加会议的单位都在往这边来,估计很快就要到了。”说着话刘劲风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思忖了一下补充道:“闻副省长那边可能过不来,说是省政府上午有个办公会,特意委派王金龙副秘书长参加。其他单位应该都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你的手有问题吗?”齐天翔看着刘劲风包着纱布的左手,关切地问道,得到刘劲风肯定的答复后才满意地点点头,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也应该没问题,尤其是我大哥,他还惦着我的酒呢,不来就没机会了。”
“谁说我就只惦记着酒呢?除了喝酒我就不会惦记点别的。”洪亮的嗓音未落,一股凉风裹挟着闫勇魁梧壮硕的身躯已经站到了齐天翔的面前,接过刘劲风递给齐天翔的烟,嘿嘿笑着,“还惦记着老刘的烟呢”。
“我这意思还没说完,”齐天翔看着刘劲风给闫勇点烟,快慰地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大哥腿长,不是怕他来得晚,是怕他来得太早,你看还不得八点半,人家就上门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齐天翔漫不经心的话语使得办公室笑声一片,闫勇在大家的笑声中也不尽赫然地笑着说:“是来的有点早,不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人家现在是有人伺候,早饭估计早就吃过了,所以没事就早出门呗。”刘劲风阴阳怪气地拖着长腔,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又是一次哄堂大笑。
“好了,好了。”齐天翔看闫勇窘迫的神情,就笑着解围道:“还是都到会议室坐着吧,我这里太小,容不得这么多大神。”
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大家随便找座位坐下。虽然说是随便,但却是一点都不随便,找座位也就是找位置,这是进入官场的必须,其实也不仅仅是官场,商场学术场莫不如此,只要有等级的领域,就都存在着位置的不同,只是官场略微严苛一些,也更容易领会罢了。
不同于正式大型的会议,需要事先摆放桌牌,由会务人员安排座位,这样相对简单一些,领导人居中,其他的领导人采取左尊右贵的顺序排列,有级别的按级别,没有级别的按排序,实在不好排序的按姓氏笔画,不过这样的场合除非是公众活动或民间活动,官方组织的活动是不可能没有级别划分的。而且每一次会议或活动,位置排列都是对组织者或会务人员能力和智慧的检验,某种意义上还是一种信号的释放,或升或降、或喜或悲,都在位置上得以体现。
临时的会议相对就要简单很多,没有了主席台,也就省却了很多的麻烦,尤其是圆桌或椭圆形的会场,最高级别或主要领导所坐的位置就是中心,其他人两边辐射就可以了。就如现在,齐天翔走到了椭圆形会议桌靠窗户一边的中心位置,这里就是主座,而对面进门的一面就是客座,而面对面中间的位置,就自然成为今天的另一主角河州重机集团田未仁的座位。
如果是纪委内部的会议,齐天翔会坐到椭圆形会议桌最里面顶头的位置,这样可以很容易地分清主次,也很容易解决单位内部不同级别同事之间面对面说话的局促或尴尬。齐天翔很注意这些细节的变化,包括今天的谈话,面对面可以很好的平等交流,也免去了单位之间级别的不适,而且也隐晦了两极坐着对立的感觉。
尽管事先没有这样的安排,也没有这样的交待,但齐天翔的选择就表明了一种态度或意蕴,也为会议定了基调,只是简单的通气会,不是纪委办案,更不是剑拔弩张的谈判或可有可无的对话。宽松但不散漫,平等但不漠视,这就是齐天翔的用意,也可以说是今天会议的基调。
说是没有级别和规格的限制,可闫勇还是带着他的纪检组长坐到了临窗一面左侧略偏的位置,因为今天的主角是省纪委和审计厅,以及河州重机集团,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