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还真是难以预想到发展方向啊!前几年的急功近利,以及经济发展思路方面出现的偏差,不但造成了严重的失业下岗问题,也给社会稳定带来了很大的隐患啊!”萧山接过齐天翔的话,深有感触地说:“尤其是这一刀切的国有企业改制,千差万别的情况,可结果却只能是一个,那就是非关键性的国企退出市场主题,就是这样的思路之下,怎么能不出问题。”
萧山的话将谈话引入了正题,也一下子将办公室的气氛推向了冷静,短暂的沉默之后,罗剑接过话来说:“长期形成的不正常现象,一朝一夕解决确实有困难,这既有问题和矛盾的严重性和复杂性,也有一个尊重历史和正常延续的问题,毕竟都是历届政府作出的决定,也是政府决策主导的,全盘否定是不是合适,这是我们更应该重视并研究解决的问题。”
齐天翔认真地看着罗剑,当然清楚他这些话内含的意思,国企改革十几年前大规模地进行了一次,主要是以砸三铁为标志的用工制度改革,是以减员增效为目的的企业内部的改革举措,并没有涉及到企业性质和所有权的问题,可始于几年前的国企改制,却是根本上改变企业属性的改革,不但剪了枝,而且动了根基。
更为严峻的现实是,前一次的改革是在自己岳父做省长时主导完成的,而这次却是林东生做省长时的杰作,任何试图的改变都绕不过这两个人的形象和政绩。砸三铁和国企内部用工制度改革,以及减员增效产生的巨大经济效益,是闫博年最为得以的一笔,而那个时期的发展进步,也是河海省经济迅猛发展的时期。从位居中游的位次,一跃成为全国经济领先的第一梯队,就是那个时期的结果,现在的经济规模,很大程度上也是那个时期的延续和传承。
国企改制,是在国家层面国退民进战略的重大变革,由林东生亲自指导和实施的,尽管当时就遇到了来自全省上下,特别是以刚到任不久的省委书记赵浩南的阻力和干预,可林东生却以多年省长的权力和霸气一意孤行地实施着,并从此与赵浩南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明争暗斗了很多年,直到赵浩南调离他接位才划上了句号。
不管是执行中央决策部署,还是经济发展发略,亦或是与赵浩南的权力之争,国退民进在全省上下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效果的确明显。很多棘手的用工、税收、企业办社会问题迎刃而解,全省的经济结构也变得更加的单纯合理,经济数据也好看了不少,为林东生的政绩着实加分不少。可隐含的社会矛盾和问题,却也是他饱受诟病的口实,甚至直指不顾民生和百姓死活的改革举措,是他加官进爵走进省委的垫脚石。
因此这几年来,面对不断爆发的劳资纠纷,以及国有企业改制中遗留问题的处理,他都表现出了很多的矛盾,或者简单果断,或者久拖不决,很难真正领会的他的真实意图。现在看来,症结还在于解决问题的决心,与否定过去的艰难之间取舍的矛盾,而这些是任何语言都不能说开的,也是不能揭开的隐痛。
想到了这一层,齐天翔似乎对脉络更加清晰了起来,事情总要有人承担责任,萧山作为执行者,这个责任他不会承担,也不应该由他来承担。下午会议上的表现,以及刚才对罗剑的揶揄,就表明了他内心的想法,再加上当初的决策和实际执行另有其人,让他背黑锅是肯定不情愿的。
罗剑作为旁观者和后续者,对事情的全过程都有较为清晰的认识和判断,而且作为多年的副省长,纠偏的勇气值得质疑,这就为大面积筛查制造了障碍,在省委和省政府的两个决策人之间,他是很容易就能作出选择的。因此,打消他的顾虑,获得他必要的支持,关系到全省无数李玉生们的命运和生存。
“罗剑同志的想法很有针对性,也很有现实意义,任何的变革和举措,都不能忽视的传承,也不能随意地否定历史功绩,而且我们现在所做的每一项工作,都必须为历史负责,更应该为未来负责。”齐天翔短暂的思索之后,声音坚定地对罗剑说着,随即转向了萧山,坦诚地说道:“河州纺织服装集团的改制问题,从时间上推断,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起码是不察之责,因此现在解决,必须亲力亲为,这不但是弥补,更是一种救赎。”
看到萧山略显惊讶的神情,齐天翔没有过多的犹豫,言辞恳切地继续说道:“当时我应该已经是挂职省纪委政研室主任了,而企业改制过程中出现的这么多问题,应该在省纪委的举报材料中有所体现,我作为材料收集整理的部门领导,居然没有发现问题,而且在此后查处副省长黄静时,应该也有利益输送的线索,可这些隐性的问题我都没有觉察,以至于出现现在这么个状态,我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齐天翔的担责和坦诚,使萧山深感意外,不由专注地看着齐天翔的眼睛,可却除了冷静和真诚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可却很清楚齐天翔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更不会直接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唯一的理由只能是他想要以这件事为契机,全面清查和处理国企改制中遗留的问题,而担责也是为林东生的过往买单,以便能够顺利地推进这件事情。
对于齐天翔,萧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一方面是他的学识和经历,使他觉得钦佩,再有就是他的能力和亲和力,使得萧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