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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海胆”。
“干炸舌头鱼”。
“干烧鲜贝”。
“酱烧老板鱼”。
“红烧大黄花”。
“油焖大虾”。
“盐水海蟹”。
“清炒鲜牡蛎”。
“清溜鱼唇”。
“清蒸海鲥鱼”。
随着鱼贯而入的服务员优雅的动作,以及清晰报着的菜名,很快大大的圆桌上就琳琅满目了起来,各种颜色伴着各种姿态,瞬间就使得餐桌丰富多彩,诱人的色彩,诱人的味道,刺激着味蕾,激发着食欲。
“不错,真不错,如果再加上‘葱爆海参’、‘高汤鲜鲍’、‘清溜干贝’、‘滑烧鱼翅’四道菜,就是经典的海东上汤宴了。”齐天翔望着满桌的菜肴,不无奚落地淡淡说道。他当然知道在座的人明白自己话的意思,也知道海东上汤宴的意味。
那是创制于清朝时期的一桌名菜,集合了“海八珍”等珍贵食材,经过长达几天的慢火煨炖得来,据说是敬献乾隆皇帝的御宴,也是海东珍贵海产品的集中展示,因食材难得,烹制工艺复杂,很难集中制作,历来就是名贵海鲜宴席的经典。近几年,有饭店和酒家仿制,但因其做工复杂,售价不菲,成为海鲜奢侈品的代表菜品。
“还是齐书记明察秋毫,我就说让老楼简单一点,大众一点,别露怯,齐书记不但见多识广,而且满腹经纶,他还不信,这不让齐书记一眼就识破了吧!”庞航斌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常态,呵呵笑着指着楼为民调侃着。
一席话引来稀稀落落的笑声,也使楼为民涩红尴尬的脸色稍稍平息了一点,不安的站起身来,低眉顺眼地向齐天翔陪着笑脸说:“也不是刻意准备,只是让他们准备了几个当家常,经典一些的,谁知他们就准备了这些。”说着话,看着庞航斌,心里暗暗感激他的解围,“齐书记来几天了,辛苦奔波着调研黄金集团脱困问题,今天来我们这里指导,而且庞书记也难得过来一趟。我们感激加激动地想表示一下,也是常理,希望领导们理解。”
“理解?你这满堂的满清服饰把子头,伶牙俐齿地报菜名,这阵仗、这排场,让我们怎么理解?”齐天翔根本不理会楼为民满脸的歉疚和不安,也知道这些都是做给他看的,因此看向楼为民的眼神就透着不满和埋怨,“吃饭就吃饭,弄这些虚头巴脑的阵仗干什么,当吃?还是当喝?”
“就是,吃饭就是吃饭,清清静静的不好吗?”庞航斌看齐天翔表态了,而且语气明显和缓,就赶紧圆寰着对楼为民说:“还不赶紧让这些服务员下去。”
楼为民像遇大赦般赶紧挥手让服务员退出去,转脸向着齐天翔笑着说:“就是这些菜了,下来就是一些小炒菜,还有一些主食和汤之类的,不算奢华,不算奢华。”
“奢华不奢华,不是看看就知道的,还是要问肚子。热门”齐天翔依旧淡淡地说着,目光在圆桌边快速扫视了一圈。除了庞航斌,楼为民这两位海城市及德清市的一把手,还有海城市长李铭风、德清市长张汉杰,以及海城市纪委书记唐志进,加上黄金集团的总经理方永新、党委副书记纪检组长林志强,基本上党政部门当家的都到了,这也是齐天翔希望看到的场面,也可以说是这两天一直在等待的场面。
齐天翔很清楚,这些地方主要官员,主意多得很,办法也多得很,而且彼此之间也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和睦,那么乐呵呵的,都有着各自的途径和渠道,也都属于不同的群体和条线,有各自的利益场。这是多年形成的顽疾,也是都能理解并容忍的规则,各自的关系圈,用自己的人,除了听话,也有利于工作推进的目的。尤其是到了基层就更为明显,一个县级部门的党政主官,往往是上级部门某个领导的喜好就能确定的,所谓的组织考察也不过是为这种喜好或偏爱,完善一下必要的程序而已。因此,很大程度上工作并不完全看能力或业绩,还要看各种摆不上桌面的关系或靠山、背景,而且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和考虑,这样的时候任何的安排、部署,甚至文件要求,都不一定能起到预期的效果,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借力使力,隔山打虎,这也就是齐天翔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
营造一个堡垒不容易,攻破一座堡垒更难,但用堡垒制衡牵制堡垒,甚至从内部拆除堡垒,不但可行,更是齐天翔思谋而定的方式,也是希望能够达到的效果。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齐天翔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更不会因为一场酒宴的规格破坏自己的计划,而应该是让任何的事情都成为计划中的一环。
点破菜肴的奢华,就是点破楼为民的用心,以此也明确告诉在场所有的人,不要试图糊弄他齐天翔,也不要想着用这样的小伎俩打发他,他可以欣然接受,也可以不吃这一套,想让他满意,仅仅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这些的表露既要有的放矢,又要点到为止,分寸要适度,把握就在毫厘之间,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能够明白这些。
有时候官场技巧就像是打乒乓球,轻重缓急全靠手感和技术手段的运用,打重了可能把球打死了,打轻了没有效果,反而给对手反击的机会,只有把握好每个球的击打方式和方法,才能即把球打下去,又把对手牢牢地控制住。既要给对手胜的希望,又不能把这种希望标准定的过低,轻易的满足达不到驾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