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是只可静观,不可非议的事情,保持与中央的一致,先就应该是思想和行为上的一致,坚定与坚信缺一不可。”林东生严肃地望着齐天翔,目光关切地说:“这就是我对你上次小城镇现场会时那篇文章的真正看法,当时很多话不好说开,今天开诚布公地说起这件事,就是要说明这件事情可能产生的影响。”
林东生微微缓和了一下语气,由衷地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是三国魏人李康《运命论》里的高论,想必你很熟悉,我就不多解释意义了,那对你只是表面意义上的危机,低调和回避就可以解决。可你现在所处的情况更进了一层,你既是优秀的学者官员,又是年轻才俊、政治新星,而且还进入了新的权力中心。所有的目光都会集中在你的身上,可这些并不都是善意和祝福的,也不仅仅只是羡慕、嫉妒、恨,更有来自团队或利益集团的敌意,这些人可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的。这个时候讲大局,就不是表层上的大局观了。”
林东生的目光变得柔和亲切,似乎含有无限的希望,齐天翔明确地感知到了,而且莫名地感动,就活动活动身子,认真望着林东生说:“您能这么说我很感动,也感觉到了身上肩负的使命,能得到您和众多老同志的关爱,是我的幸运,也是一份责任。”
“从你们这些政治经验丰富,又有着高度责任心的领路人的指引下,我才得以迅地成长和成熟,在你们身上我学到的很多东西,也坚定了为党工作、为民服务的信念。”齐天翔尽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尽可能平静地说:“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我能够从一个教书的学者,成为党的高级干部,没有你们这些老同志手把手的指导,无论我天赋再高也是难以办到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也明白我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这份关爱。”
齐天翔尽可能语气平和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情,可自己也清楚,这是根本难以办到的。林东生的坦率和直接,不仅传递着关爱,更传递着一份巨大的信任,还有就是托付。
这样的谈话使齐天翔深感意外,原本今天过来的意图就是汇报述职的情况,更重要的还是解释改变行程的原因,并没有太多的考虑。可谁知道林东生并没有过多询问述职的具体细节,甚至根本就没有涉及这个话题,而且开宗明义就是交接班的意思。虽然经过了很多的铺垫和过渡,可话题一旦涉及,就显得坦率和真诚了许多,让齐天翔觉得震撼,也有些措手不及了。
尽管明白林东生有培养自己,并将自己选定为了接班人,而且刚刚结束的北京之行,也印证了这种猜测,还从郑明的口中,明确听出了中央高层的属意,也是认可了林东生的意见。可这些话从林东生口中听来,还是觉得意外,而且从林东生真挚诚恳的神态和话语中,明显感觉到了林东生的忧虑和急切。
从河州市委书记到省长的跨越,初时齐天翔感到了意外和震撼,毕竟一省之长降临到自己头上,情理之中也出乎意料。虽然成为省委常委已经有几年的时间,成功迈过了省管到部管这个艰难的门槛,年近五十就有了副省级的职级,无论是在河海省,还是在全国,都属凤毛麟角。能够以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的职务,耐心地等待几年,然后是省委专职副书记,下一步就可能是上挂中央某部委或机关,进入正部级的行列应该是在中央或国务院的某个部门,而不是在河海省。一个没有从事过经济管理工作,也没有基层履职经历的副省级政工干部,跨界成为政府省长,不仅先例不多,也不符合中央任命干部的规矩和原则。
因此当林东生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宣布自己调任河州市委,代理市委书记,不但是自己,就连政治经验异常丰富的岳父闫博年,都感到不可思议,而且还认为时机不对心有疑虑。没有离开河海省到北京任职,这样的过渡本身就有些不合常理,对于齐天翔这样一个没有经济工作经验的学者型干部,一步给推到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的职位上,无疑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当然闫博年也有欣慰的地方,齐天翔的调任和新任职务,毕竟还是党务口,市委书记虽然负责的是全市政治经济和社会的整体工作,可既然是整体工作,就可以有侧重。齐天翔是学者型政工干部,专注于政工这个老本行,也完全可以应付到一年后的换届,正式成为市委书记的时候,也基本熟悉了全市的经济工作和大致情况了,到那个时候再放手大干,大展宏图也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时间,齐天翔迫切需要的就是时间和经验,学者型干部的经验不足,文人干部的优柔寡断和手腕不够强硬,这都是他的短板,需要基层的磨练和积累,这样才能积蓄进一步上升的资历和资本,适应未来仕途展需要的经验和智慧。
可不到半年的时间,代理市委书记的位置还没有坐热,齐天翔就面临着再进一步的现实问题,而且是跨界成为经济大省河海省的政府省长。这无疑像一枚重磅炸弹,不但震动了河海官场,也震动了全国,尤其是齐天翔及关心他的仕途展的人。
齐天翔是不是称职做河海省长的人选,是许多人关注的问题,而对于闫博年和齐天翔,关心的却是林东生做了什么样的工作,使得中央高层认可了齐天翔的继任。省会城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