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无情从房间退出,神色有些凝重。
“他如何?”???宫夙烟问道。
“还好吧。”鬼无情敷衍的道,他不想将段一绝的真实情况告诉别人,毕竟那是他的一个耻辱。
“按照他现在的情况,几时可以恢复?”宫夙烟双手抱胸,声音压的很低,她黑色淡漠的眸子黯淡无光。
鬼无情估摸了一下,声音淡淡:“放在别人手里也许要一年,不过在我这儿嘛……三天就足够了。”
“好,尽快吧。”宫夙烟点头,如慕寒星所说,现在的天下局势越发不稳定了,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安心。
夜泽蠢蠢欲动,不知何时会发动总攻;南宫清泽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儿,他的野心天下皆知;上官泽这个人虽然不错,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打算到底是什么;老皇帝年老体衰,身子越发不好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得住几日,不过凭战王君凌天还是可以撑住一二,只是太子的谋略略微浅薄了一些,没有南宫清泽看的那般选,不过好歹还有个君鸣徽,他这个人一直很深沉,说是朋友,实则宫夙烟除了知晓他是凝月居的幕后主子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如果锦华国真的出事,那么宫夙烟必将挺身而出。
鬼无情抬起眼,扫了宫夙烟一眼,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不由分说的拉住宫夙烟的手,把她带到了房间里。
鬼无情让宫夙烟坐下,然后从纳戒中取出一个锦盒来。
淡淡的药香钻入宫夙烟的鼻尖,她微微挑眉:“这是什么?”
鬼无情撑着下巴在桌边坐下,看着宫夙烟的目光轻佻又随意:“你猜。”
“猜不出来。”宫夙烟老实的说,毕竟她又不是鬼无情那样的神医。
可如果是那样东西,似乎又不大可能……
“笨。”鬼无情轻笑一声,笑容无比得意。
“这是生骨花。”
宫夙烟猛地抬起眼,怔怔的看向鬼无情:“真的?”
“那是自然,本公子还会骗你不成。”鬼无情笑的张扬随意,声音又带着几分轻佻和慵懒,宫夙烟忽然有一种感觉,那个神秘不知底细的鬼无情又回来了,他在她面前耍贱卖萌的一面统统都消失了。
他是天下闻名的神医,多少人为求的他一面而散尽家财,他却不屑理会。
可是对于她说,那种熟悉的感觉消失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在笑,可是他戴上了面具,你无法触摸到他的内心。
那种感觉叫……朋友。
她曾经以为,她和鬼无情算的是朋友,只是他现在的状态却让她不敢确定了。
也许他只是看在南宫清泽的面子上,也许是看在那一盘棋的情分上。
是了……他本是,南宫清泽派来的人。
“生骨花如此难寻,你又是从哪里寻得?”宫夙烟的声音很平静,她和鬼无情都是好演员,都不会泄露内心真正的感情。
“还记得你那个未婚夫么?”
鬼无情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
“我没有未婚夫。”宫夙烟微微蹙眉。
“有的。”鬼无情笃定的道,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
宫夙烟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挑了挑眉:“你是说傲雪的夜子洲?”
夜子洲,傲雪的三王爷,痴傻之名名扬天下,却因着皇子身份也颇得照顾,当年云深和傲雪之间起了摩擦,云深国君便把宫夙烟送出去和亲,也就是出嫁那日,夏苑被杀,宫夙烟暴走,凶名传遍天下。
“是他。”
“他给了你这株生骨花?”
“那狐狸哪里有那么好心,”鬼无情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并非真的痴傻,只是双腿残疾,掩人耳目罢了。”
“本公子治好了他的腿,他便给了我这株生骨花作为酬劳。”
宫夙烟垂下眸子,她忽然想起那日使团进京,夜笙漓来迎接他们的时候,在马车外说的话。
他确实提到过,夜子洲有生骨花。
可是那时她并未放在心上,所以不久之后就忘了。
可是没想到,竟是鬼无情帮她求来的。
“谢谢。”
宫夙烟真诚的道,她以为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可是他还是对她那么好。
他们还是朋友啊。
鬼无情不以为意的笑笑:“这算什么?本公子的本事大着呢!”
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得意和自豪,可是他的眼光那么暗淡,但是宫夙烟都看不到。
宫夙烟笑了笑,突然想死什么似的开口:“对了……南宫清泽那边,不需要你么?”
“他?”鬼无情撇了撇嘴,“没事,他身边的能人那么多,我还是先把你照顾好再说吧。”
宫夙烟笑了笑,不语。
“你今晚有空么?”
“怎么?”
“今晚我便可以为你复原眼睛。”
“真的?!”饶是宫夙烟也忍不住激动起来,这么久的不见天日,让她对光明无比的渴望。
没有双目失明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
你平时再熟悉的花草树木,久了不见,也会忘记它们的模样,你的世界只有一片漆黑,如果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话,那么那种孤寂感会将人逼疯。
她不说,不代表她不难受。
她已经习惯了不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总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慕寒星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修长的身子倚在门框上,慵懒随意的姿势隐隐带着几分贵气,他似笑非笑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无笙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