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个案子就那么过去了?”当程然第十三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沈遇依旧只是极为平淡的“嗯”了一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盯着化验器皿里的样本。
“不是,老大,那案子不是归咱们了吗?怎么说撤就撤了啊。”
“怎么,最近你不够忙?”沈遇反问,随手将一边还没来得及化验的东西推了过去,“我倒是很忙,不如你来做。”
“嘿嘿……”程然笑了两声,忙不迭将器皿推回去,“其实吧,老大,最近我们都没有接过大案子,我也想找点刺激。你看,碎尸案啊,怎么想都会激动。”
沈遇终于放下手中正在忙的东西,正脸看了看他:“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案子如果能破,破案的人一定很厉害?”
程然没有回答,却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回答:“不,我觉得放眼整个江临市,如果不是老大你亲自出马,这个案子,难度不小。”
沈遇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程然一脸的郁结,沈遇倒是无所谓,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别想了,去忙吧。”
程然这才极不情愿的出去了,手握上门把的时候,才闷声问了句:“老大,我们不会总这样吧,你不觉得太被动了么?”
沈遇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往样本里滴化学试剂,他的背挺得很直,在此时就像是无声的回答。
隔了两秒,程然动作轻微的带上了门。
沈遇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样本,突然有些失神,真的要这样下去么?束手待毙?
……
以筝进入酒店的时候,安雅正在站宾客接待处等她,见她过来,喜笑颜开的走过来:“终于等到你了,诶?你们家那位呢?怎么没有一起来,这可是肖老师家小宝贝的满月酒,来沾沾喜气也是好的。”
她极为亲昵的挽着以筝的手腕,以筝笑了起来:“他工作忙,我就一个人来了。”
宴客厅很大,大家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服务生正招待客人们入席,安雅拉着她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期间不乏一些陌生的面孔,以筝工作还没多久,认识的人大部分都是历史学院的,肖老师是她们历史组的组长,结婚时间不短了,今年终于得了一个小宝贝。
她们历史组的几个老师坐在一起,以筝大概是里面最小的,她很自觉地站起来给大家布菜,年纪最大的蒋老师打趣道:“瞧我们以筝这么漂亮贤惠,谁娶了可是积了福了,诶?以筝啊,你多大了,有对象没有?”
以筝笑着回答:“蒋姐,我已经结婚了。”
一句话下去,大家就像是炸了锅一样,大家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更有人问:“以筝,你老公什么工作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啊,你这藏得也太严实了吧。”言语之间颇有些埋怨的意思。
“他……是个法医,平时工作忙嘛。”以筝笑了笑。
“哟,法医啊,这职业应该人不多,挺吃香的吧?”蒋姐笑眯眯的问道。
“说起来,法医也是个铁饭碗啊。”
“可不是嘛,现在咱们老师都不是铁饭碗,就业也难了,不过好歹这过独木桥似的,咱们也没掉下去。”
一桌人话题转到了就业上,便是连连叹气,以筝不好接腔,她教养极好,但却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布完菜就坐下来安静的听着,安雅用胳膊肘撞了撞她,问:“你们两个结婚多久了?”
“一年多了。”
安雅缓缓的叹了口气,似是很惋惜:“说真的,我还真挺羡慕你的,沈遇那种男人,可遇不可求,他一结婚,不知道又伤了多少人的心。”
“有那么夸张么?”以筝倒是不觉得,笑着说:“他要真想你说的这么多人喜欢,怎么还会去相亲?”
安雅挑眉,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说他,去相亲?开玩笑吧!”
“没有,我们两个的确是相亲,虽然之前就见过一次。”
安雅先是惊得差点没有把筷子给吞了,然后又一脸了然的样子上下看她:“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以筝问道,犹豫了一下,夹了一个蛤蜊放在小碟子里,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忙不迭去拿手机,在安雅意味深长的笑容里走出包厢,找了一个稍显安静的地方接通。
“喂?”她气息微喘,急着接电话,走的有些快了。
果然,电话那端的人立刻沉声问:“怎么喘成这样?”
以筝却是突然笑出声来:“没事,刚走的急了。”
“嗯,待会儿我去接你,你在酒店门口等我。”
“嗯?”
“下雨了,乖乖等着吧。”沈遇解释道,以筝这才惊觉这酒店的隔音效果果然太好,长廊尽头的窗户外面早已是大雨磅礴,里面却是什么都听不到。
“好。”以筝应了正要挂断电话,就听沈遇补充了一句:“记得不要贪嘴,尤其是蛤蜊。”
以筝:“……”
她对蛤蜊是过敏的,最开始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小时候,家里几乎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因为妈妈觉得不干净,所以她过去甚至连蛤蜊是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嫁给沈遇以后,有一次回婆婆家里吃饭,其中就有一份蛤蜊粥,味道鲜美,以筝吃的很开心,但是,回家之后,报应就来了。
她对蛤蜊过敏,全身痒的不行,沈遇大半夜把她拖去医院打点滴,从此以后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蛤蜊这种水产。
果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