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立省便知道是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跟裴谦益定亲。
除族一事,虽然是他们有意为之,可是对两个孩子,还是有些打击。
“他们如今入了裴氏族谱,姓了裴,倒是不好跟裴家结亲了。”裴书仁又道。
以前他们还打算让谦谦嫁到裴家,姑舅亲,亲上加亲最好。
裴立省沉冤半晌,道:“谦益的事,不急。我想着,让他好好温习功课,过两年大比的时候,让他下场,考取个功名,到时候就好说亲了。只是谦谦那里,让你媳妇多费点心。”
其实裴谦谦的情形,比裴谦益更糟。裴谦益那里,其实还是有着几家勋贵府上有意的,就是裴家看不上人家而已。而裴谦谦那里,就一家来提亲的都没有。沈氏看上了几家书香世家里面嫡出的公子,人家却都顾左右而言他,根本没有跟裴谦谦相看的愿望。
裴书仁想起今日沈氏对他说得话,对裴立省道:“爹,今日谦谦崴了脚,全拜二皇子所赐。卿云说,二皇子对谦谦青眼有加……”卿云是沈氏的闺名。
裴立省却不以为意地摇摇头,道:“你媳妇想多了。二皇子正经是谦谦的表哥,两人自幼就认识,他对谦谦多关心些,不是奇怪的事。再说,今儿本来就是他的错,他送谦谦回来,是应该的。”
“若是二皇子真的有意,爹打算怎么办?”无意最好,若是真的有意,裴书仁又有些头疼。
裴立省顿了顿,将手里的册子放下,看着裴书仁皱眉道:“若是真的有意,倒也是麻烦事。”
如今大皇子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不过大皇子妃只是翰林之女,若是二皇子想娶裴谦谦,娶得却是首辅裴家的女儿,而且京城里谁都知道,裴谦谦是宁远侯府,也就是二皇子舅舅家除族的女儿。这样的身份,就将大皇子妃压了下去,而且让圣上不虞,不会愿意让二皇子跟裴家有牵连的。
“圣上当年欠过妹妹的大人情,若是过几年谦谦的婚事还是定不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求圣上赐婚?”裴书仁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让圣上出面比较好。
裴立省却不同意:“婚事要双方都心甘情愿,方是结两姓之好。而赐婚,若不是双方都心甘情愿的,就是以势压人,日后两人必难琴瑟和谐。”
裴书仁想了想,觉得自己担心得太早了,何况还有几年时间,慢慢挑就是了,闻言不再将心思放到这上头,告辞离去了。
二皇子先前一路狂奔,回到了外宫城,便忙忙地去给大哥大嫂贺喜。
“大哥、大嫂,小弟祝你们新婚大喜,早生贵子”二皇子嬉皮笑脸地给大皇子拱手行礼。
大皇子笑着拍了他一下,道:“你回来晚了。”
大皇子妃也过来见礼。
二皇子忙回了一礼,又将自己置办的礼物送上。
大皇子妃命人收了下去,又坐在那里闲话几句,便指了一事下去了。
二皇子对大皇子挤眉弄眼地道:“得此贤妻,夫复何求啊?”
大皇子笑了笑,问二皇子:“舅舅那里呢?跟你一起回来的。”
二皇子收了笑容,点点头,正色道:“舅舅带的人多,走得慢,可能要过几日才能到京城。我是等不及了,骑了快马才今日到的。”想起撞了裴谦谦的车,二皇子有些不好意思,问大皇子:“大哥,我记得你这里有一味药膏,味道宜人,擦淤伤最好的,能不能给我两盒?”
大皇子立刻警觉地问:“你又将谁弄伤了?”
二皇子叫屈:“我哪有将别人弄伤?——是谦谦……”说着,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
大皇子笑着摇摇头,道:“得了,你将裴太傅的掌上明珠弄伤了,裴太傅更要看你不顺眼了。”
二皇子摸了摸鼻子,想起裴太傅的戒尺,瑟缩了两下,讪笑着道:“左不过是过这一关的。被裴太傅打两下也就是了。”
大皇子在京里。知道的事到底多一些,对二皇子道:“谦益和谦谦,因除族一事,也不好过。”可惜都是开了祠堂,动了族谱的,不是说反悔就反悔的。
这些事,在路上裴谦谦也略微对二皇子提过一些。
二皇子以为是女儿家心思多,想法重而已,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听大皇子也这样说,忙问了端倪。
大皇子便将这兄妹俩如今婚事难谐的事告诉了出来。
二皇子想起裴谦谦落落寡欢的样子,心里更是有些异样,对大皇子笑道:“裴家也不知要挑样的媳妇和女婿,我就不信真的挑不着。”
大皇子也点头:“不是没有人,就是来的人不合适,合适的人不愿意。特别是谦谦那里,听说更难寻……”
本来裴太傅的标准就高,弄得裴谦谦更是无人问津了。
二皇子心不在焉地跟大皇子说完话,便告辞离去,拿着从大皇子那里顺来的药膏,连夜往裴家去了。
裴谦谦都在床上歇下了,听下人说,二皇子亲自送了药膏过来,忙穿衣起身,来到自己的正屋,看见大伯母沈氏陪着二皇子坐在那里,忙过来见礼,歉意地道:“这么晚了,还让大伯母费心。”
沈氏忙扶了裴谦谦起身,嗔道:“你这孩子,怎么越活越回去,都不如小时候了。”
裴谦谦讪讪地笑道:“……小时候不懂事。”
沈氏叹了口气,拍了拍裴谦谦的手:“说起来,你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不管以前是叫我‘舅母’,还是现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