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外院的管事见是宁远侯府的大管事秦力生过来,忙问他有何事。
秦力生拱手道:“小的求见临安乡君裴谦谦和裴谦益公子,有要事商议。”
裴家外院的管事赶紧寻了个婆子,去内院通传。
裴书仁的妻子沈氏如今裴家主持中馈的主母,听说宁远侯府的大管事秦力生上门求见裴谦益和裴谦谦,便将他们两人叫了过来,问他们想不想见秦力生。
裴谦谦便看着裴谦益,道:“哥哥说见,我就见。”
裴谦益想了想,对沈氏道:“大伯母,这位秦管事,以前是我娘的人。”
沈氏便明白了,这是想见一见的意思。
“这样吧,如果你们不介意,我陪你们一起见一见,可好?”沈氏不放心,担心秦力生会对两个孩子不利。毕竟裴舒凡已经去了这么多年,这位秦管事却是一直稳稳当当地做着他外院大管事的位置,谁知道他如今是谁的人?
裴谦益和裴谦谦也没有要瞒着裴家人的,闻言连声赞好。
秦力生便被人引了进来,来到裴家内院上房,看见沈大夫人同裴谦益和裴谦谦都在坐。
秦力生赶紧行了大礼。
沈氏笑道:“秦大管事请起。——秦大管事,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秦力生知道沈氏是裴家内院的主母,也没想过瞒着她,便将手里从钱庄里换过了的印章和契纸,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道:“小人知道临安乡君在备嫁,这是敝府的一点心意。”
裴谦谦脸涨了通红,站起来道:“我不要宁远侯府的东西”
沈氏对她使了个眼色,嗔道:“谦谦,这是人情来往,你生这么大气做?”
裴谦益拉了拉裴谦谦的衣襟,让她坐下。
裴谦谦见大伯母和哥哥都无动于衷,只好坐了下来,低着头生气。
秦力生也忙道:“正是。临安乡君且莫意气用事。再说,这是早就存在乡君和裴公子名下的产业,并不是如今才拨出来的。两位要是真的不要,只能是便宜了旁的人。”
沈氏身边的婆子伸手将秦力生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呈给沈氏。
沈氏看了看,不由有些动容,翻着契纸对秦力生道:“你们侯爷真的舍得?”
这笔财产,光现银就有三万两,就不说那些田庄和铺子的每年收益了。
秦力生笑着点头道:“小人今日问过侯爷,这是侯爷亲口准了的。不然小人哪有那样的本事,将这些财产私下处置?”
财产过户的很多东西,都不是一个下人能说了算的。
沈氏对这些也很清楚,仔细看了看各项东西都是手续齐全,没有做假之处,便点头道:“你们宁远侯府有心了。”
说着,沈氏将这些东西直接交到了裴谦益和裴谦谦手里,道:“你们收着吧。这都是你们名下的产业和银子。”
秦力生看见东西到了两个孩子手里,心里百感交集,不由又跪下来,给裴谦益和裴谦谦磕了两个头,道:“四少爷、三姑娘,请容小人今日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们。小人回去之后,就会脱了奴籍,离开宁远侯府了。小人当年得先夫人的知遇之恩,无以为报,请受小人三个响头——小人日后,为少爷和姑娘烧了高香,祝两位长命百岁”
裴谦益和裴谦谦想起逝去的娘亲,都暗自抹泪。
沈氏叹了口气,没有拦着他们,便眼看着秦力生起身,倒退着出去了。
等秦力生走了,沈氏见裴谦益和裴谦谦都有些伤感,便让他们各自下去了。
有些悲恸,需要时间来慢慢治愈。再说发作出来,比郁结于心要好,所以也没有多劝。
到了晚间掌灯的时候,裴谦谦到沈氏这里定省,悄悄地对沈氏道:“大伯母,谦谦想跟您说件事儿。”
沈氏笑着拉了裴谦谦的手,坐到自己身边,问她有事。
裴谦谦低声道:“谦谦想请大伯母帮个忙,将谦谦名下的这些东西,一半交到裴家,一半改作哥哥的名字。”
沈氏心里一动,笑着问她:“这是为何?”
裴谦谦笑着道:“谦谦和哥哥长这么大,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个家里渡过的。谦谦和哥哥,已经将裴家当作我们自己的家。既然是我们自己的家,这些银子,自然有我们裴家的一份。”
沈氏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拿指头点了裴谦谦的额头一下,道:“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斤斤计较的小算盘?——哪里像个大家闺秀,完全就是那市面上的泼皮罢了”
裴谦谦跟着笑,摇着沈氏的胳膊,撒娇道:“大伯母就依了谦谦吧。”
从小到大,只要裴谦谦这样抱着沈氏的胳膊撒娇,沈氏都会满足她的要求。
可是这一次,沈氏却正色道:“万万不可。先不说你们两个人能吃多少,用多少,就说你们已经是我们裴家家谱上的人,我们裴家理应供养你们。——以后快别说这些丁是丁,卯是卯的话了,小心老太爷、老夫人知道了,心里难过。”
裴谦谦有些不好意思,喃喃地道:“我也想为家里做些……”
沈氏拍着她的手道:“你有这个心,大伯母就满足了。你想想,自小你就长在大伯母身边,大伯母可有说过白话没有?”
裴谦谦低了头,有些哽咽起来:“大伯母,谦谦只是担心……担心谦谦的嫁妆,会让家里负担太重。”
裴谦谦因是嫁做安郡王府的世子妃,安郡王府又下了一百二十抬十打十的聘礼。一般来说,陪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