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泽虽然不在,但身边有春雨和袁琳,其他闲居在京城的王妃们也时不时地过来串门,日子过得倒也并不寂寞。那一日我正和一般丫鬟侍女们在后花园中赏花游玩,一个守门的小厮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跪地说道:“启禀娘娘,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故交,特来拜访。”
“故交?”思来想去,我也不知这位所谓的故交究竟是谁。一旁的春雨看出我在犯难,帮忙吩咐道:“既然是娘娘的故交,那就请他们进来吧。”
“这个...”那小厮面露难色:“小的正为这事儿犯愁呢,那几位爷说什么也不进门,说是要娘娘到府外相见。”
他的话音刚落,身旁便响起一阵议论声,什么人架子这么大,还要让我亲自前去迎接?
“好吧,那就让我去会会这位故交。”我嘻嘻哈哈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正打算挪步,袖子却被春雨牢牢地拽住了。
“娘娘,万万不可!”春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表情分外严肃:“对方这样做,恐怕是另有所图,娘娘还是小心为妙。再说殿下临行前,特意叮嘱过娘娘,请您不要随便出门。”
“那...好吧,”春雨的话提醒了我,还是不要大意为好:“你下去告诉他,若是他诚心拜访,就请他进府说话吧。”
那小厮旋风般地离去,又旋风般地跑了回来,这一回倒是有些不同,手里面多了一样东西。“娘娘,那人还是不肯进来,一定要让娘娘出去相见,这不,这是那人的名帖。”
我疑虑重重地接过小厮手中的名帖,只是打眼一看,就感觉自己的魂被吓掉了一半,呼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娘娘,您这是...”春雨和一班下人对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焦急地询问情况。
“没事,没事...”我强装镇定,掩饰过刚才的慌乱,但是初春时节额头上居然布满了密密的汗珠,握在手中的那份名帖也早已变得湿漉漉的。
“你们都在这里候着吧,我自己过去就行。”急匆匆地赶到前门,发现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虽谈不上豪华但也不寒酸,车窗上的窗帘紧紧地拉着,几名矫健的男子警惕地立在周围。
“可是,娘娘...”春雨还想阻拦,我一面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一面安慰她道:“没事的,没事的,我的一个朋友,不是什么坏人。”见我这样说,春雨这才忧心忡忡地松了手。
“小人参见娘娘!”刚一出门,对面的一个男子就快步迎了上来,恭敬地鞠躬施礼。
“敢问你们家公子现在...”我迟疑地向他亮了亮手中的名帖,那人立即回头指了指那辆马车:“娘娘,我们家公子现在正在车上,已经恭候娘娘多时了。”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我带到了车后门的位置。
咿呀一声,车门打开了,望着里面那张熟悉的面孔,我的腿有些不由自主地想要弯曲下去的冲动。袁志洵见我要行礼,急忙做动作示意不要暴露他的身份。随后把一只手伸到我的身前,鼓励地上下摇动了一番。
我红着脸犹豫再三,还是一咬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借助他的力量,登上了马车。他的手很清瘦,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手背上根根凸起的血管。与志泽温暖的手掌比起来,他的手带给人的是刺入骨髓的冰凉感觉。
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有朝一日居然可以和当朝皇帝相对而坐。望着眼前这位衣着淡雅的年轻皇帝,我的大脑像是停止了工作一样,视线中恍如升起一层迷雾,让这一切显得颇不真实,仿佛做梦一般。
袁志洵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这副呆相,打趣道:“王妃娘娘,您可真难请啊,还非要朕通报上姓名才肯来见我?”
他这句玩笑话提醒了我,忙不迭地将手中那份被我蹂躏地皱成一团的名帖还给他。那张名帖上虽说只是写了一个洵字,但当袁志洵登上皇帝宝座时,这个字也就成了他的专有名词,任谁都得避讳。
袁志洵接过那张皱巴巴的名帖,丢到一边问道:“今天没事吧?”
“没...没事!”事发突然,大脑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前几天早已经想好的搪塞借口居然在这一刻全忘记了。
“没事就好,”袁志洵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今天,朕想请你去参加我们的聚会。”
果然是这事儿,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总算这时大脑清醒了一些,立马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皇上的美意,臣妾心领了,只是臣妾突然一个人出门,府里恐怕...”
“这种小事也会难得倒你?”袁志洵戏谑地一笑,将紧闭的车帘微微拉开一角,朝外面的便衣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朝王府前门走去。
“娘娘,您要出去?”不一会儿,春雨就已经站在了车窗外,一脸忧虑地望着我。而这时,袁志洵早已经将身子腾挪,闪入了车内黑暗的空间里。
“啊...对啊,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正说着话的工夫,车夫已经扬起了马鞭,两匹骏马立刻抖擞精神,朝着城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马车穿过内城后,在繁华的外城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转眼间已是到了城郊,虽说现在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洛阳城外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但我却没有心思欣赏这窗外的美景。
眼看周围的行人渐渐稀少,道路上除了我们这一辆马车外,就剩下身后几名骑马的随从了。我小心地看了看袁志洵,他正倚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