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阳一路南下,不几天便到了荆州地界。北人行马,南人乘船,此言不虚。南方不同于北方,湖泊溪流星罗棋布,我和元昭也渐渐感到乘车的不便,于是在过江之前就把车寄放在驿站,等从江陵回来时再取。两人只骑轻便快马,赶赴江陵。
过了襄阳,江陵已经近在咫尺,而即将举行的后生大会也成为了我和元昭终日赶路时谈论的中心话题。“师兄,后生大会为何在江陵举行?难道剑圣是江陵人士?”赶了半个多月的路,我已经对长途跋涉充满了厌倦,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做出来江陵的决定了。
“后生大会只有天下武林一等门派的弟子才可以参加,举办地点也是轮流承办,今年是江陵洪门。”
“那什么时候可以轮到咱们终南山?”
元昭笑了笑说:“我们终南山派直到两年前才正式升为武林一等门派,今年只是第二次参加,天下一等门派共有五十六家,等轮到咱终南山时,估计你都要做奶奶了。”
“哦,要那么久啊。”元昭的回答让我倍感失望。走了一段路,我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老头子武功那么牛,世人都知晓他曾经打败过剑圣(虽说是个误会),那为何这么多年才升为一等门派?
“还不是因为师父当年打败了剑圣?”听了我的疑问,元昭忿忿地说,“师妹不知,当年剑圣去世后,武林同道都认为是师父比武击败剑圣,剑圣是被师父气死的,因此一直仇视师父和我们终南山派,不肯承认我们武林一等门派的地位。”
想不到成也萧何败萧何,击败剑圣的传闻虽说让老爷子的名声大噪一时,但也让他创立的终南山派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师弟,前面便是江陵了!”一日我们正在赶路,元昭突然指着路边的一块石碑兴奋地喊道。果不其然,又转了一个路口,一座巨大的城池耸立在我们面前,城门上“江陵”二字分外醒目,江陵!姑奶奶我总算是到啦!我和元昭禁不住高兴地坐在马上振臂高呼,引得周围的行人频频侧目,疑惑地打量着这两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策马飞奔。
进城门时,得知我们是来参加后生大会的,看守让我们先在城门旁边临时搭起的一个小棚子里休息一下,等待江陵洪门的门徒来接我们进城。远远地就看见棚子下面已经有七八个人坐在那里了,旁边拴着几匹马,看样子也是大老远刚刚赶到的。
把马安顿好后,师兄招呼我过去坐下休息。我走近了才发现,几张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就一个彪形大汉一人独占了一条长凳,正躺在上面睡觉,鼾声如雷。
“这位兄台,”元昭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见他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
“嗯?”对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拿眼角瞟了我们一眼,懒洋洋地问:“有事吗?”
“兄台,我和师弟刚刚赶路过来,想借兄台身下的条凳一坐。”元昭的回答毕恭毕敬。
“老子要睡觉,要坐到外面坐去!”说罢,那大汉又躺下了,还不时拿眼偷瞄我们,眼神中净是轻蔑。我的肺简直要被气炸了,赶了那么长的路,原本想找个歇息的地方,谁想又碰上一个无赖。只可惜我身上没有佩剑,要不然真想给他一剑泄愤。
元昭似乎也很生气,脸憋得通红,但还是拉着我走出了棚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初来乍到,还是少惹事为妙,刚才的事不要在意。”看我脸色不好,元昭连忙劝慰了我一番。
“哼,你倒是心胸开阔。”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我有你那么好的武功,肯定上去教训那个没教养的小子一顿。”
“师妹,你有所不知。”元昭一边说一边招呼我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歇脚。“他虽说无理,但若是咱们惹出事端,肯定会连累到师父。”唉,我真无语了。整天师父师父的,他可真是个孝顺徒儿。
“哟,这不是终南山派的秦师兄吗?”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白衣少年款款走来,和他一比,我和元昭满身灰尘的样子分外落魄。
“赵师兄,秦元昭这厢有礼了。”元昭上前一拜。
“免了吧,你我兄弟,不用如此客气。”对方只是简单地一抬手,算是回礼。看着他颐指气使的架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别人好心好意敬重他,他倒好,真把自己当成爷了!
“这位是?”“哦,这是我的小师弟,和我一道来的。”元昭热情地向他介绍:“师弟,这位便是嵩山派的赵文松师兄。”“见过赵师兄。”我懒懒地抬了抬手,连正眼也没看他一眼,弄得他好生尴尬。
“呵呵,我和师弟长途跋涉,他今天有点累了,如有无礼之处,还请师兄见谅。”“即是旅途劳累,二位为何不到棚下休息?”靠!这个姓赵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那边...已经没有座位了,只好...”看得出来,元昭也很尴尬。
“什么没有座位,怕是抢不过老子吧!”不知何时,那个大汉已经坐了起来,冷不丁喊了一句,引得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哦,原来如此。”赵文松戏谑地一笑,接着说:“那小弟就不打搅二位休息了。”转身走进了棚子坐下。我和元昭虽说背对着他们坐着,但是身后那几个人的对话不时飘到我们的耳朵里。“什么终南山派,徒有其名!”“胆小如鼠,还想来参加比武,笑话!”...
本小姐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