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
小少年似是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精神萎靡没有再开口。这模样看在木苍眼里,又是一阵暗笑。
云子桑果然越来越会揣摩人心,知晓用什么法子能最好最快的让季杭不再轻易存着那份侥幸,才有可能避免意外的发生。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走到了一座宅邸之前,抬头,爵爷府三个烫金的大字映入眼帘,季杭挑眉,暗道不愧是御赐的宅子,比起他在季晟国的行宫亦不遑多让。视线并没有停留多久,生来养尊处优的三皇子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即将居住的地方。
既然云子桑那么富有,安排的宅子也定是不差的吧?小少年环顾四周,却愣是没有找到传说中与白府一墙之隔的府邸。实在是这处地方已是长街尽头,目力所及,除了白府再没有其他院落。
皱眉看向木苍,后者回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季杭跟上他的脚步。小少年心中虽对那方向有些疑惑,但此时也只得紧随其后。
待木苍一脸笑意的带着季杭以及那一群人到了白府侧门处不知哪个贫民窟巷子里的小院落时,这位三皇子头一次觉得心很累。
他从小到大,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应该都是没有住过这种地方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反抗。不知木苍用了什么方法,那些拿着行李的死士,竟一个个全在没有自己命令的情况下,走进了院子。
眼见着木念亦是神色恍惚,季杭面色阴沉,咬咬牙道:“你确定让本少爷今后住这样的地方?”
“三少爷,这已是白府周围最为华贵的院落。”木苍不卑不亢,收敛了笑容开口,像是生气季杭对自家主子安排的不满。
而此时正打算与木苍再唇枪舌剑争执一番的季杭抿了抿嘴,眸中没有掩饰惊讶,向宅院内走去。
若说他露出与那群死士相同的神色是为何,则要归因于季杭终于也感受到了这处外观稍显破烂的房中有天然的玄晶存在,虽不足以连成一脉,但数量也必是庞大,不然不可能会有这么大而精纯的气息泄出。
木苍见他终于意识到了这地方的特别,当即也不担忧季杭会逃走他不紧不慢的走进院子,挥手关上身后的大门,见众人皆是享受的神色,木苍唇角一勾,暗道主子英明。
如今午时已过,木苍脑中想起某人的叮嘱,抬头眸光扫过一墙之隔的地方白映儿居住的院落,神色复杂间叹息一声。随即依着那人的吩咐走到这破败的院中唯一一棵梅树之下,单手置于那稍显松软的泥土之上,提爪一吸,一物落入他的手里。
“暴殄天物阿......”碎碎念叨着,木苍即使心中万般不愿,也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转眸见季杭竟开始打坐在院中修炼了起来,他耸耸肩,飞身跃过围墙,直往白映儿所在的院落赶去。
而此时的杓兰院,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因为她们的主子白映儿,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而离她刚昏迷之时,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间,府中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亦没有任何心思去管。不能随意出府去找医师,再说除了司扶,世上也没有医师可以入他们的眼。平时一个关于白映儿的口信便刻不容缓想着解决办法的云子桑也失了音讯。
杳千方百计想从灵蝶那里探知救醒白映儿的办法,却无论什么尝试都一无所获,最终忍不住,那只可怜的炮灰灵蝶便在这男子的满腔怒意之下耗尽了玄力,变回了蝴蝶钗子。
即便知晓自己的主子没有什么大碍,可能要睡得久一点,其实终究会醒来。但两个丫鬟就是止不住担心,害怕那最不可能的可能会出现。等待的时间最难熬,不知结果的等待更是心焦。
鸢尾和海棠不知是谁什么时候先哭了起来,随后满屋都是两人的抽泣,声声入耳,一旁缄默的杳也随着感染了伤心的气氛。
不仅是杳,连带着床上的白映儿,也在昏迷之中皱了皱眉毛。只是那动作太过轻微,一直观察她的鸢尾虽有所察觉,眨了眨眼之后见无异常,便也以为自己是累了眼花所致。继而更加伤心了。
而这厢不敢有任何耽搁的木苍也不情不愿的到了杓兰院,一停到房门外,还未有任何动作,便听到两个小丫鬟的哭声。
“怎么办?司扶公子说这段时间不能扰他,甚至连与我们通讯的蚁针都弃了,而城主大人那里又......”鸢尾实在忍不住,一边哭着,一边求助的看向海棠。即使知晓她应该也没有别的办法,但就是想说点什么来缓轻心中的担忧。
海棠垂泪的方式完全有别于鸢尾,却让人听着更加心疼。泪水不断的脸,却没有发出呜咽声音,时不时抽泣两下。鸢尾的话让她皱眉,但是显然她要更加理智一些:“司扶公子此刻必定是有要紧之事脱不开身。”
“什么要紧的事?什么要紧的事情比小姐的生命重要?”虽然觉得不妥,但护主心切的鸢尾又怎么还会顾及自己这句话中的怨气有几许?
“姐,闭嘴。”海棠的眉间皱到一起,听罢鸢尾所言,不由得眼带责备:“主子的事情怎可妄议。保护小姐本是你我三人的职责。”
她说得很明白,日日跟在小姐身边,却还是护不了小姐安危的她们,才是最该埋怨的。鸢尾的双手紧握,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姐的身子异于常人,她真的不敢随意用药令她醒来,为今之计,除了等,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木苍见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