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逃了那么久,却又被蓝綦拉到奔溃的边缘。是真的倦了。
蓝綦一直在厨房忙碌,偶尔会探着身子去看童晓安还在不在。他了解童晓安,她随时都有走的可能。多想留住这样的瞬间,每次看到她娇小俏丽的身影还端坐在沙发上时,他从口总会溢出一股无法言语的满足感。
他想,这便是所谓的幸福了。从未有一个人能让他感到如此的满足过。
那些温情相拥的日子,那样难以触碰。
最后,蓝綦做了很多菜。一点也不出乎童晓安的意料之外,每一样菜都精致的足以和顶级厨师相媲美。若是放在五年前,她定会狂喜不已,可是如今,当那份爱恋转变恨时,她只剩无奈。
一顿晚餐吃得很安静,童晓安不说话,蓝綦也不多言。整间公寓只发出碗筷相撞的声音,听起来空荡落寞极了。再好吃的食物,也都是食不知味。
吃不出当初那份欣喜在里面了。
蓝綦不停的往童晓安碗里夹菜,她全部照单全收。
晚餐快结束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正在吃饭的两人均是一愣。待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三人心里各种思量。乔伊牵着shaly和蓝桑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眼神里除了错愕还有深不见底的疼痛。
shaly看见童晓安,立马朝她冲过来,在她脚边不停的蹭着她的腿。
童晓安不为所动,她一向怕狗,曾经与它相处过几个月,可并没消除她对狗的恐惧。这shaly估计是见到老熟人才会表现的如此亲昵与欢喜。
蓝桑看见蓝綦也松开牵着乔伊的手朝蓝綦奔过来,一把扑进蓝綦的怀里,甜甜的叫了声爸爸。而后看到童晓安,缩在蓝綦怀里还是礼貌的对童晓安叫了声阿姨。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回应眼前这个看起来真诚无比的小男孩,又怕自己说出什么狠毒的话来,所以终是点点头,没搭理紧紧拽着蓝綦衣角的蓝桑。她淡淡的憋一眼窝在自己脚边的shaly一眼,又看向门口的乔伊。
“你怎么过来了?”开口的是蓝綦,却听不见语气里任何的慌张,失措,有的只是平常任何时候都有的平静与淡漠。
“我过来拿点东西。”乔伊进来关上门:“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我以为你们是约了去外面吃饭所以就过来了。”
童晓安放下筷子,对蓝綦道:“今天谢谢招待,既然你老婆孩子都过来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她去客厅沙发上拿自己的包就准备离开。
“我送你。”蓝綦放下蓝桑,跟在童晓安后面道。
“不用劳烦你,我自己可以回去。”童晓安越过蓝綦的肩膀看向乔伊:“你管好自己老婆孩子就成。”
一场饭局就这样草草收场。于童晓安来说,终是结束了这样一场步履维艰的饭局。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不想过度与他们有任何过多的纠缠。真的每一次与他们过场,都身心疲惫。
因为每一次都会想到顾巧是因她而死,她就没办法心平气和的与他们交谈。
若是硬要说到过去那些时日,除了她爱的蓝綦,她真的可以找出好多她失望的难过的瞬间。
可是从前看不到,只因为她眼里只看得到蓝綦的好。
出了蓝綦的公寓,童晓安没有立刻离开。她靠着马路边那有些年岁的墙,捂住自己的心口,想要拼命抑制住内心里那份不断放大的痛楚。带着和顾巧过去的点点滴滴让她险些断了呼吸。
寒冷的冬夜,刺骨的风不停的灌入童晓安的衣领,吹乱了她一头松软的短发。她撑住墙壁失魂落魄的往公交站走去。
待她收拾好心情的时候,她没有直接去坐公交回城南,而是拦了的士去顾巧以前的公寓。
站在小区外的她百感交集,没敢往里踏一步,只是站在冷风中抬头看着那间再熟悉不过的窗户。一片漆黑,她没法看清里面的任何一点点光影。这套房子是顾巧生前买下的一套公寓,当初律师说她的遗嘱里这套房子是留给她的。她不敢收,就索性一直空着这套房子,这么些年了,她从未踏进过这套房子。
因为愧疚,因为惶恐。
在小区门外站了好久,她才转身离开。身体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经受不住外面寒冷的空气,她站在马路边伸手拦的士,一辆低调跑车却不期然停在她面前。车窗被缓缓摇下来的时候,方才看清里面的人。
“你在怎么在这?”开口说话时,童晓安都发现自己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她不禁裹紧了大衣,也不等车主答应,径自拉开车门做了进去。屁股都还没坐稳,她赶紧又将窗户关上免得冷空气进来了。
“今天回了趟军区大院,我爸回来了,要过去吃饭。”陆聿生边说边控制着方向盘,将车内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一点而后才看向身旁的童晓安:“你来城北做什么。”
“没什么重要的事,跟蓝綦吃了个饭。”童晓安也不隐瞒什么,驾轻就熟的从车内找出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
陆聿生眼皮一跳,好看的眼睛看着童晓安。忽觉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诚实,可不就是从来不撒谎么。要不是知道她心里一直对以前的事有芥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蓝綦一直余情未了呢。
陆聿生也不多说什么。童晓安像想起什么似的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这是当初去国外时找你借的所有钱,一共七十六万三千四百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末了还挑挑眉:“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