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混乱了,怀里的小刀都忘了要掏出来。她就快油尽灯枯,老天竟还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她一下跌坐在了床边,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好歹,在她将死之时,这一场大哭总算是痛痛快快了,她想到此节,又悲惨地笑了起来。
“啊!----”怪异的哭笑声戛然而止,她闷叫了一声,木讷地低头,摸了一边胸口,却摸到了一手鲜红的血。
“韩梦霜,霜妃娘娘,多谢你给了我立功露脸的机会。我在这真皇贵妃的手下,都快被霉烂了,而你们却几乎将整个皇宫搅得天翻地覆。”
“袁梅?哈哈,你的确可怜……可是,露脸了又能怎样?这个男人又不是皇帝,哈哈哈……”
袁梅脸色煞白地惊叫了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要去问霜妃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宏医布亡。
“他不是皇帝?那真皇贵妃这样照料他做什么?他不是皇帝又能是谁!卦辞上明明很清楚,帝星将坠,难不成真正的皇帝还在别的什么地方快死了吗?”袁梅扔下手里的刀,抱着脑袋懊恼不已。
这个时候,真皇贵妃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看到这一切,不由得软了腿。
袁梅赶忙跪下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遍,自己如何在大家都乱作一团的时候还默默守着皇上病榻,没有让霜妃的狼子野心得逞。
可真皇贵妃却没了主张,不断呓语一般重复着:“这可怎么办?想不到连霜妃都想要朝颜的命,怎么办……怎么办……”
袁梅趁机便问:“娘娘,霜妃死前说,床上躺着的不是皇上,那真正的皇上现在何处?”
“朝颜说,他把真正的皇上关进了宫里某处的秘密监牢。”
袁梅转动了几下眼睛,灵光一闪,兴奋地冲珍真喊道:“娘娘,奴婢有个好提议,不如就把这位当成真正的皇上,而被关起来的那个……”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珍真听了断然拒绝,即便她已对皇上绝望,却也做不到亲手杀了他。
袁梅却恨她优柔寡断,苦劝道:“让这位真正成为皇上,就可以让他授予娘娘权力管理后宫,那样就能把可疑的人全都除掉,尤其是霓霞宫那个女人!这样一来,不就没人会害他了吗?”
“杀人……”珍真万分抗拒,她走到今天,从来没有让自己的手弄脏过,并不想破例。
“娘娘不杀人,就等着别人来杀你吧。皇后已经将魏珍萝给软禁了,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这次要是让她挣脱出来,再要捆住就很难了!”
犹豫了又犹豫,珍真磨磨唧唧地说:“本宫……还是再去见她一次吧,如果她肯自愿离开皇宫,就不必杀她了。”
袁梅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无话可说。
霓霞宫之所以叫霓霞宫,是因为这里遍植姹紫嫣红的各种花卉,冬天时看不出来,一开春之后,便是芳菲不断,蜂飞蝶舞。珍萝优哉游哉地搬了把椅子坐在庭院里赏花,珍真进来的时候,被这副悠闲惬意的画面给弄得手足无措。
“绷着一张苦瓜脸做什么,是你要我的命,又不是我要你的命。”珍萝半开玩笑地说着,以为真皇贵妃是来跟她算总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