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报没有,但是南境诸镇却都有快报奏上,截止目前,余湘之叛军已攻破五座城池。”呈报今上的折子都先经政事堂,钱忠英和朱代这几日也没有争执,专注于研究战事。可连朱代这个老狐狸也说不出所以然,为何大军出征之后,消息全无。
钱若水若有所思,却始终没有开口。
鲁国公与钱忠英又聊了一会的朝政,便起身告辞。
钱忠英这才得了空询问女儿:“太后和皇后这几日没找你麻烦吧?”
“倒是很安生。”他这一问,钱若水才觉出了异样,以祁艳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来找她的晦气,可这半个月来却出乎意外的安静,连太后也没有刁难她,只在前几日赐了她一些珍贵的药材和新贡的绸缎。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在宫里。”钱忠英殷殷嘱托,“所有的膳菜一定要验过才能吃,不认识的宫人来传话,你一定不要去。这宫里只有三个地方有人,一个是皇上的勤政殿,一是皇后的含元殿,还有就是太后的素馨宫,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嫔妃。你住的这个地方离素馨宫最近,离含元殿最远,皇后没来找你麻烦,是有太后在中间挡着。但也不能忽略她在后宫的影响,她为后七年,宫中都是她的手下,你还要是小心堤防。”
“阿爹放心,不怕皇后找上门,就怕她不来找我。”钱若水是有恃无恐,她不怕与祁艳正面交锋,她那骄纵的性子经不起挑衅,三两下便交了底。
钱忠英摒退夏菊和银翘,掩了门,郑重其事地对钱若水说:“如今你已有身孕,就容不得你打退堂鼓,厉王日后必登大宝,钱、夏两家会全力支持厉王和你,但是有一点,你必须为后,为夏家的列祖列宗正名,还他们二百年的清白。”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这是夏家二百多年来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她也不希望夏家的后世子孙依旧背负着这个耻辱,永世不得回归自己的姓氏。
“在镇西军中也有夏家的人,他日你只要拿出你的玉佩,他自会效忠于你。”也该是时候交代了,以前是不希望把她扯进这件事情,可阴差阳错之间,她成了最关键的人物。“辞西三日后抵京,我会安排他进宫见你。”
“阿爹,你可曾想过,或许厉王殿下没有想像中那么在乎我,他只是在乎我肚子里这个孩子。”钱若水只能向父亲倾诉,“皇后才是他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若不是今上夺爱,他又如何会避居西北,答应给今上十年的时间,还百姓一个太平的天下。”
钱忠英听得一头雾水,“你这是何意?厉王如何能给今上十年?”
“确切地说,不是给今上,而是皇后。”
钱忠英更是糊涂了,“难道说先帝……”
钱若水点头,“我听闻厉王手中有先帝的遗诏,只是从未见过。我曾在他的书房找过一回,一无所获。”
钱忠英脸上倏现如释重负的笑意,“你若能找到遗诏拥立厉王登位,你我就不是乱臣贼子,而是扶立正统。”
“既然厉王有诏书,那么今上是如何上位的,委实让人费解,而皇后的娘家齐国公府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钱若水眸中闪过狠厉之色,“鲜卑慕容扰城,征北军无所作为,至今无人参他。”
“你的意思是想废后?”钱忠英听明白了。
她本非良善,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