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平安现下怎么样了……”钱若水难免惆怅,若是这一胎凶险跨不过去,她将再也见不到平安。
“你要是想平安,我们回去好了!”杜恪辰偶尔难免随性所致,尤其是对钱若水,有求必应。“我还是太上皇,而你是当今亲母,正儿八经的皇太后。”
杜恪辰不得不说柳太后棋差一招,她想跨过钱若水临朝称制,以为解决了她,便能高枕无忧。可是杜恪辰保全了钱若水,她的存在,就是柳太后心中的一根刺。若是封她为后,皇后之位能立亦是能废,也不是不可能。可太后之位,她自己也是坐过的,皇帝的亲生母亲,永远不可能改变,无人撼动的至尊之位。
入秋后的建康,秋风萧瑟,前一阵子秋老虎肆虐,叫人炎热难耐,转眼间北风骤起,竟是寒凉钻心。
今日是大朝会,简飒昨夜便歇在书房,一早洗漱过后,便急急往宫里赶。出了门,遇着等在那里的华清郡主,他也是没有言语,恭敬地施了一礼,只说去上朝,晌午过后才会回来。
华清却问他:“听说你时常去时雨姑娘处饮酒?”
简飒走出几步,回头看她:“不过消遣尔。”
“想来是我的不是了,做到你这个品级的官员府中无一不是妻妾成群,你这却连个通房都没有,我这个当家主母倒是小气了。”华清也着实是失望透顶,不冷不热的郎君,虽找不出他的错处,可他也实非良配。当初被他风采所迷,而铁了心要嫁他为妻,即便知道他心有所属,娶她是别有所图,她都似飞蛾扑火般地欣然接受。可现实的婚姻却没有她想像的顺遂,他的性子更冷了,终日只为朝事而忙碌,与她说不上几句话。这样的日子,他能过,她却是不能忍受的。
“前几日,我托官媒寻了几个良家子,郎君若是中意便留下来伺候你,也能替我分担一些。”分担是假,只是想寻事与他多说几句而已。
简飒摆摆手,“内宅之事,你自己作主。”
“我这是要给你纳妾!”华清说得咬牙切齿。
“郡主高兴就好。”简飒撩袍出去,再没回头。
华清咬碎了牙,无限惆怅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流下两行清泪。
今日的大朝会,简飒当堂提出立钱若水为太后一事,引起太皇太后的强烈不满。可简飒依礼依制所言,有理有据,于情于理都是必然为之,她若是反对,未免失了风度。
“钱氏下落不明,这事以后再议。”这是再好不过的借口,钱若水一日不出现,她就可以高枕无忧。
向来很少开口只当摆设的平安却朗声说道:“钱氏乃朕之生母,太上皇以孝治国,朕若是失了此心,与qín_shòu无异。若是朕也不尊父母,无视亲情,旁人会道是皇祖母教导无方。朕岂能让皇祖母被这般无端诟病,这也是朕的不孝。简太傅,管卿,着你二人与礼部商议,寻回钱氏,以权朕之孝心。”
五岁稚童,说话不卑不亢,声音虽小,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实力打脸,也是叫太皇太后无颜见人。夺了儿子的位,儿子是孝,而她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