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钱若水往贵妃榻上一靠,根本不再多看她一眼,“偷袭向来是最有效的战术,将敌人打个措手不及,从而奠定胜局。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本宫不想说慕容擎是小人,两军对垒,各出奇招,只要能战胜对方,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但是慕容擎能赢是因为什么,本宫就得从源头上杜绝。”
“你倒是喊啊?”钱若水冷哼,“继续喊,把你的人都喊来,本宫正好一次性全部解决,省得留下后患,还要挨个排查。”
“你一定在想,本宫既然知道是你,为何不杀了你?”钱若水这才回头看她,她痛苦地咬着牙,浑身瘫软,无法动弹,“杀你其实很容易,可一旦杀了你,也就表示正式与匈奴决裂。本宫还不想这么早撕破脸,利用匈奴人牵连鲜卑慕容,不是更有利吗?”
曼丹虚弱地说:“你,你可耻……”
“可耻?难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光荣的吗?本宫方才说过了,只要能战胜对方,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钱若水不知道曼丹有什么勇气竟然能说出“可耻”一词,若是论及可耻,鲜卑慕容侵吞幽州十四城,难道就是光彩的事情吗?曼丹到底还是太嫩了,被利用了不说,还妄图站在道德的至高点。
“秋蝉,封锁消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曼丹公主被囚禁,只消对外宣外,因慕容氏的偷袭,本宫和公主受到极大的惊吓,待驱逐鲜卑人,本宫和公主立刻回京。在此期间,所有试图进入本宫营帐的将士或是杂役,格杀勿论。”
曼丹疾呼,“钱若水,你不得好死。”
“你该庆幸,你还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还算是一个有用之人。”杜恪辰说过不怕西北战事重燃,但钱若水不想在此时再生枝节,唯有用曼丹牵制匈奴。
庞统带兵苦战至天亮,才将鲜卑人驱逐,伤亡惨重,他接掌了兵权,对驻军的区域重新进行了布防,以免慕容氏卷土重来。
及至第二日的深夜,杜恪辰还未归来。
钱若水已一夜未眠,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一个都没有回来,仿若石沉大海,一种无力的恐慌在她心头蔓延开来。王赞等不了天亮,亲自带人出去,可北境山林覆盖,积雪未融,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他沿着骁骑卫的马蹄印迹追寻而去,可到了分岔路口,每一条路的痕迹都被破坏了。很明显是慕容擎所为,而且是早有预谋。
王赞当即返回,把一路所见所闻一一向钱若水禀告。
“找不到了?”钱若水困惑,“若是上皇遇到危险,他和骁将卫会发信号求救。可一日一夜过去了,谁也没有收到信号。也就说明,他们并未遭遇真正的危险。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钱若水抬眸,目光从庞统和王赞的脸上慢慢滑过,“若是上皇和骁将卫同时遇险,无法求救……”
“这不可能!”两位跟随杜恪辰多年的将领异口同声。
“且不说慕容擎没有这个本事,上皇和骁将卫身经百战,怎么可能同时遇险?”王赞有些急了,向来沉稳冷静的汉子满头是汗。
“本宫和曼丹来此已有数日,曼丹一直在营中大喊大叫,想必与慕容擎早有预谋,私下勾结。漏夜来袭,没有绝对的把握,以慕容擎的行事,绝不可能如此。”
钱若水不愿意承认敌人的棋高一招,可杜恪辰至今未归,就已然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