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钱若水拍案。
闵雅兰压抑心中窃喜,说:“你现下受宠,王妃便把气撒在你的侍婢身上,真是让人看不过去。”
钱若水却道:“妹妹在说什么?王妃罚了银翘,必是银翘有失,妹妹怎么能如此看待王妃。王妃仁德,府中皆知,哪会拿一个侍婢出气。”
闵雅兰哑然,勉强地附和道:“姐姐所言甚是。”
“银翘这丫头让我给惯坏了,王妃罚她也好,让她收敛收敛。这里是厉王府,可不是尚书府,不能没有规矩。妹妹说,是不是?”
钱若水义正严辞,闵雅兰酝酿好的说辞,只能烂在肚子里。
“听说姐姐今日去了大营,可好玩?”她忙转移话题。
钱若水讪讪地摇头,“都是些粗鲁的武夫,有什么好玩的。”
“镇西军拥有大魏最精锐的骑兵,百战百胜,大魏的女子以能嫁给镇西军的将士为荣,就算是最下等的士兵,也有大把的女子追着要嫁呢。”
“这男人嘛,总以为天下之事,必能用拳头解决问题。可到头来,不过就是武夫。想要建功立业,还得有一个好出身,有一个能让你出头的家族,自然了,自身还是要努力的,不能不学无术,只想着靠旁门左道博取功名。妹妹的父亲是国子司业,桃李满天下,应该明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真谛。”
一席话,拐着弯地把闵雅兰暗损了一遍。没有好的出身,没有能她让出头的家族,只靠着左右挑拨生事,捧高踩低,以为自己能从此平步青云,也真是枉费了司业大人耿直的好名声。
“姐姐所言甚是。”闵雅兰本就是来挑拨她与萧云卿的关系,可她却没有半分要护短的意思,这让闵雅兰兴致索然。
“对了,妹妹,这东院以后王爷会常来,你要是有什么事,让人过来说一声,不要总是自己跑过来。”钱若水不介意与闵雅兰划清楚河汉界,这样才不会让她有更多的机会占她的便宜。
闵雅兰垂眉顺目,惯有的单纯模样信用拈来,“妹妹知道,姐姐正得宠,自然不想妹妹分了宠。”
正常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极力解释自己的宽容,并不介意共侍一夫之类的漂亮的话。可闵雅兰遇到的是钱若水,她并不需要一个贤良淑德的形象。
“妹妹能明白,是再好不过了。”
闵雅兰脸色煞白,眸中转泪,“原来姐姐是这般看我的。”
“妹妹别怪我,王爷只有一人,我断不可能拱手相让。”开玩笑,你们都侍寝去了,岂不是会分走王爷的赏赐。一个嗜财如命的人,是不可能把任何敛财的机会往外推。
“这王府中,岂会只有姐姐一人?”闵雅兰泪水绝堤。
但现下只能有她,等她捞够钱了再说。
东院的院墙外,杜恪辰迎风而立,周遭刮过的北风似乎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寒冷。他的心是温暖的,被她一句无心的话,温暖而又慌乱。
倘若她不姓钱,倘若镇西军与钱忠英没有那么多的龌龊,该有多好。
他深深叹息,抬步走向萧云卿的南院。
“本王听闻你罚了代本王向你禀告的侍婢?”杜恪辰开门见山,“是本王想的不够周全,本该亲自向你说明。”
萧云卿上前行礼,“王爷恕罪。”
“以后,东院的事你就别管了。”
“王爷,管理内宅是妾身的份内事,岂能袖手旁观。”
杜恪辰扶她起身,“王妃,你到凉州也快三年了吧?”
“王爷还记得?”萧云卿面如娇羞之色。
杜恪辰却视而不见,语气生硬:“三年了,你也该明白本王要的是什么!一口一个内宅,一口一个份内事,可你都帮本王做过什么?”
“从今日起,钱侧妃搬至横刀阁,不受内宅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