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恪辰抬手,示意他落座,“大雪封山,夏公子若有急事要走,本王自当派侍卫随行。”
夏辞西婉拒,“这就不必了,夏某走南闯北,风雨无阻,这点雪算不上什么。”
“话虽是这么说,但夏公子是本王的金主,日后还是要与公子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自然要对夏公子以礼相待。”杜恪辰完全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在这个节骨眼上,银子对他对整个镇西军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
夏辞西心知肚明,“银子,夏某有,只要王爷开口,夏某双手奉上。”
“夏公子真爽快,只是不知道夏公子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夏某是商人,自然是想赚更多的银,需要一个更大的靠山罢了。”
杜恪辰神情严肃,“如此说来,夏公子应该去京城,那里才有你想要的靠山。”
夏辞西但笑不语,良久才拱手拘礼,“夏某告辞,后会有期。”
杜恪辰将他送至门外,“夏公子慢走,本王会照顾好佛儿。”
夏辞西摇头轻笑,抬步上了马车,“希望王爷不要忘了你说过的。
车还是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铃铛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雕花窗棂在雪地里色彩斑斓,上古神兽的图饰张牙舞爪。
杜恪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上前问道:“夏公子的马车图饰所绘何物?”
夏辞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王爷别见笑,这就是传说中只吃不拉的貔貅,也就是所谓的只进不出。”
“这是夏家的图腾?”
“也可以这么说。”夏辞西不禁奇怪,“王爷喜欢这图腾?”
“夏公子是否经常出入京城?”
前日管易才对他出入京城一事诸多挑剔,这下又被杜恪辰问及,夏辞西不由地多留了个心眼,“自然是去过的。”
杜恪辰更加确定这辆马车就是当年撞他的那辆,只是那时的桃木窗棂,现下却漆了颜色,“不知夏公子是否有兄弟姐妹?”
夏辞西的疑惑更深,“夏某是独子。”
“其他族妹之类的?”
“也没有。”
杜恪辰欲言又止,怕再问下去叫人误会了。
夏辞西挥手道别,“王爷没有别的事情,夏某这便告辞了。”
说完,关上车门,催促启程,不敢再做停留。
***
终于没有管易,没有夏辞西,难得的清静。
钱若水抱着李霖的大胖儿子逗着玩,可那孩子偏生睡得正香,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她锲而不舍,哼着小星星要把他闹醒。
可大胖小子没醒,大小子却醒了。
杜恪辰躺在看书看累了,偏头睡了过去,可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涌入耳中,如同断了弦的古琴,发出如同锯木般难听的声音。
他不胜其烦,启开眼缝四下张望,却见钱若水抱着李霖家的大胖儿子在帐中走来走去,而那比杀猪的嚎叫不相上下的声音,正是从她嘴里发出的。
“咳咳。”他用力咳了两下,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钱若水一门心思在逗孩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有大孩子已经醒了,更加卖力地唱着她的歌。
“咳咳咳,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面红耳赤地喘气,这才吸引了钱若水注意力。
她停了歌声走过来,递了杯水给他,又继续哼唱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杜恪辰的手一抖,水打翻了一地。
她侧身回眸,望着地上晕开的水渍,冷冷地瞪着他,眸中寒光渐亮,声音也含着冰渣向他砸来:“不好听?”
杜恪辰的手更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