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经昏厥过去,白色的地板上一大滩刺眼的血红。宇文良皱皱眉,偷着瞥了眼旁边的女人。女人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她捂着嘴呜咽,不敢哭出声来。宇文良心想,这算什么?是下马威还是凑巧了?他刻意地站在顾涛身后,看着扈强走到皮椅前面,微微弯下腰,跟那个人说了几句。还没等看到扈强站直身子,就见皮椅上的人站了起来。身高大约只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利落的短发,黑色衬衫,略胖的身材。待这人转回身,笑容满面地朝着顾涛走过去,跟顾涛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宇文良觉得很有趣。显然,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对方”,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四十多岁男人。他有着略白的肤色,不健康的白,是那种不经常做户外活动整日里窝在家里的类型。他跟顾涛不同,顾涛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势,而他,即便是扔进人群里,也绝对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深刻的印象。这样一个人居然是顾涛的上线,宇文良不得不产生几分怀疑。
“来,介绍一下。”顾涛把宇文良拉过来,对老马说,“这是我兄弟,宇文良。”言罢,郑重地告诉宇文良,“良子,这我大哥,马思戒。”
顾涛的大哥。宇文良规规矩矩地低下头,叫:“马哥。”
马思戒面带微笑地打量了一眼宇文良,似乎对这人很满意。但也仅止于此,他就再不对宇文良感兴趣了。转回头拍拍顾涛的肩膀,说:“还行吧,比我想的精神多了。这一趟也真是难为你,在我这安心住下,齐侠我会找机会接他过来。这回,咱兄弟俩可要好好聚聚。”
扈强走过来,说顾涛劳累了一路,是不是先安排房间休息。马思戒让扈强带着宇文良先去房间,却把顾涛留下了。宇文良看了眼顾涛,后者对他点点头,他才跟着扈强上了楼。
在宇文良观察,扈强应该是马思戒的副手,他跟马思戒的关系就像是顾涛和齐侠。只不过,扈强不大愿意说话,看上去也没齐侠那么活跃。这可能跟年龄有关系,宇文良可不会白痴到认为扈强是个普通人。从他在飞机上的行动来看,也许这个人比齐侠难对付。想到了那张纸条,宇文良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扈强打开一个房间,让宇文良暂时住在这里。说过两天马思戒会给他和顾涛另行安排单独的住处,还告诉宇文良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跟他说,他会安排人买回来。宇文良和顾涛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生活用品和衣服自然是需要重新买的,宇文良也没跟扈强客气,说了几样生活中的必需品,扈强表示最迟今晚就能带回来。这些琐碎的事交代完毕,楼下有人上来敲了敲房门,告诉扈强,马思戒让宇文良马上下去。
马思戒找自己干嘛?宇文良估计十有八九跟顾涛有关。这便随着扈强一起又回到一楼的客厅。
客厅里明显少了几个人,不过被打的男人和吓的半死的女人还在。顾涛和马思戒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见到宇文良下来,顾涛招招手。就说:“来帮个忙。”
所谓的帮忙跟一男一女有关。男的是马思戒的一个手下,平时在别墅里负责调派看守的一个小头头儿,女人是别墅里负责做饭的佣人。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勾搭在一起,就在今天早上偷了马思戒一包新货。
马思戒说,俩人偷完了东西没敢马上带出去,就藏在别墅的某个地方。后来,马思戒发现货没了,就把别墅里的人都召集在一起,连吓带诱的把这小子揪了出来。现在的问题是,知道是他偷的,但是他死不承认,女人也不承认。马思戒说他从来不打女人,所以,只能在男的身上下功夫。这小子死鸭子嘴硬,愣是不说那包货藏在哪里,马思戒总不能把别墅拆了吧。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只是马思戒没那个耐心。
就在进来的时候,宇文良看了别墅的整体情况。一共三层高,占地面积也大,前后左右都有院子,院子里还种植了很多树木。不管是屋里还是屋外,想要找个东西都不是简单的事。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一个人藏东西,一百个人都找不到。”
听过这些情况后,顾涛就说宇文良是个高手,不管藏东西还是找东西。既然顾涛这海口已经夸下了,宇文良不上也得上。他对马思戒说:“马哥要是信得过我,就把别墅里的兄弟都叫过来。”
闻言,马思戒眉头都没皱一下,笑道:“你是阿涛的兄弟,我当然信得过你。”这就招呼扈强,让他把屋里屋外的人都找过来。
须臾,偌大的客厅里站满了人。宇文良让两个兄弟搭手把昏厥的男人弄醒,并放在了沙发上。大厅里一共二十多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都纳闷地看着宇文良,不知道这人究竟要干什么。马思戒倒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貌似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宇文良扶起男人喝了半杯水,随后又将他放下。然后,把他袖子挽了起来露出手腕,手指飞上去,像是号脉那样。宇文良看了十来秒手表上的秒针,这才问马思戒:“马哥,你发现货丢了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八点五十左右。”
“哦。”宇文良意义不明地应了一声,“今天早上是谁第一个见过他的?”
兄弟中间有人走出来:“我。早上起来去院子,刚好看见他从厨房出来。”
“当时几点?”
“八点。”
宇文良低头看着闭着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