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宇文良更是恼火。他说:“既然你们知道顾涛身后的人是马思戒为什么不早点告诉韩楚东?老子还他妈的屁颠屁颠的跟着顾涛,就为了找出马思戒来。”
对宇文良的这种不满,焦恒眉头走没皱一下,他说:“显你聪明怎么的?就你注意到这个事?我们早就盯上马思戒这条线,但是没人知道他就是顾涛的上线。顾涛和马思戒还有另一层关系,具体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知道马思戒是顾涛上线这个情况,也是因为顾涛在临沧杀了人呆不下去要跑这边儿来,马思戒才说出来。在此之前,我们只知道马思戒和顾涛有关系,但不是上下线的关系。”言罢,焦恒拿出一根烟来点上,抽了几口,又把声音压的更低,“知道马思戒和顾涛之间关系的人不超过两个,扈强知道但是他不说,还有山里的一个人也知道,我跟山里接不上线,没办法打听。”
“齐侠也不知道?”宇文良觉得齐侠肯定知道。
焦恒摇摇头:“临沧当地的警方通过各种手段审过齐侠,结果证明齐侠是真不知道。他只知道顾涛认识马思戒,俩人交情不错。但究竟是谁给顾涛走货,齐侠也不清楚。过深的事儿不能再问齐侠,毕竟我们这边也好,你跟韩楚东那边也好,都要继续利用顾涛。在齐侠身上下了太多的功夫会引起顾涛的怀疑和警戒。”
说完这些,焦恒告诉宇文良,“最近,马思戒和山里一个最近才崭露头角的毒枭合作,要给云南那边送一批新货。这种新品我们国内还没有,是山里新研制出来的,你今天找到的那包货就是样品。我们这边领导的意思是,最好能查出这种货的来源,如果能搞到一点就更好。但是马思戒做事很谨慎,他有自己的人可以分析货的成色,如果马思戒觉得满意,就会去交易。我会跟着去,你争取也跟去。我已经通知了我的领导,他们会安排一次伏击,你记住,要趁机赢得马思戒的信任。”
“等等。”宇文良越听越糊涂,“你到底想干什么?伏击什么的,只是为了让马思戒信任我?”
焦恒显然失去了耐心,“别再问了,你只管记住找机会接近马思戒,你必须要他信任你。否则,下面的任务没法进行。”说完,焦恒起身走向门口,临开门的时候,回头警告宇文良,“扈强没什么威胁性,顾涛来了,他很可能会被挤掉。想办法解决扈强,赢得马思戒的信任。他一天不信任你,你随时都可能会死。”
“等一下。”宇文良抓住焦恒的手臂,“这里的人都在吸毒?马思戒呢?”如果马思戒也吸毒,那么事情就会容易的多。然而,焦恒却说:“我知道你想什么,很可惜,马思戒不吸毒。他很小就在贩毒这条道儿上混,受到老一派毒贩的影响,自己不沾毒品。但是他不管手下人的事,只是,只要你碰了这玩意儿,马思戒绝对不会重用你,只当你是个打手。记住了。”
焦恒走了,宇文良呆呆地坐在屋子里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就在刚才,他目睹一场杀戮,凶手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战友杀了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冷静地给自己分析当前的局势,布置今后的任务。杀人什么的,在焦恒身上似乎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宇文良觉得可怕,他怕有那么一天,自己变成第二个焦恒。
忽然之间,他想王磊。想听听孩子稚嫩又倔强的声音,想听他叫一声“叔叔。”
虽然不明白韩楚东是怎么知道自己到了这里,但宇文良好歹算是松了口气。也许,在飞机上扈强并没有发现那张纸条,自己只是白白担心一场。不管怎么说,至少见到马思戒了。独自在房间里的宇文良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这种时候,他想起了齐侠。那个总是笑呵呵却狡诈狠辣的家伙。齐侠在他们临走前郑重地把顾涛委托给自己照顾,齐侠也算是精明人了,却不知道亲手将哥们交给了敌人。宇文良刻意地忽略了这个想法,或者说他刻意的改变了这种“说法”。他没有背叛任何人,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或许焦恒也是如此,所以开枪的瞬间他可以从容,杀了人之后他可以淡定。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回想起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经历,其中不乏很多危机,宇文良从没想过要放弃,更没想过要退缩。但不可否认,当他握着手枪对准那个男人的脑袋时,他不想干了。
这就像是一根被崩直了很久的皮筋,一旦松懈下来就很难在回到那个状态。宇文良明白这是一种致命伤,因为曾有教官对他说过。不管做什么事,人的注意力和精力都是有限度的,也总有疲惫的时候。那时候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会产生懈怠感,甚至是低落、焦躁和悲观。那时候宇文良还笑称,这不就是更年期么?但是教官却说,他迟早会有“更年期”。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想要避免被负面情绪影响,就要懂得如何调解自己的心理状态和身体情况。首先,不要勉强自己去做什么,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当时的宇文良不屑地冷笑几声。如果遇到必须行动的情况,怎么个顺其自然?对此,他非常不屑。就是现在,他仍然不能全盘接受教官的那套理论。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自己冷静下来,静观其变。
顾涛跟马思戒这一走始终没回来,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扈强叫他下楼吃饭,顺便把他要的东西放在屋里。宇文良客气了几句,扈强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