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又说回来。焦恒是跟踪扈强才发现这个地方,就是说扈强即便是主犯,也是从犯。他从了谁?马思戒?不大可能。如果是马思戒怀疑自己,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但是除了马思戒以外,没人再跟他有瓜葛了,除非扈强还有个主子!
假设,扈强除了马思戒之外有了第二个主子,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偏偏针对自己?像从他到了马思戒身边扈强就已经谋划好了很多事,甚至等着自己去挑衅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宇文良趴在桌子上,勉强坐直了身子。毒瘾刚刚过去,一天之内他也只有这一会的功夫能保持清醒。他尽量分析着现在的局面。当他冷静下来之后愕然想起,在飞机上扈强就特别针对自己。换个说话,从扈强还没见过自己开始,他就已经在怀疑。这完全不合理。
不合理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宇文良始终想不通,为什么马思戒那么照顾顾涛,不就是个合伙做生意的人么。为了自己的安全,毒贩还会在乎什么情谊?宇文良曾经问过顾涛这事,顾涛也是含糊其辞的带过,但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一想,好多地方说不通。
ok,用比较常理的思维想,卖家和买家,一根绳上的蚂蚱,抓着一个另一个也跑不了。虽说马思戒在缅甸,真要搞个联合禁毒的行动,他也跑不了。顾涛在临沧满盘皆输,按理说马思戒不应该管他,或者说假意帮忙,等人过来就果断除掉更省心。可马思戒对顾涛的态度实在好的让人不解。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一天晚上快十点焦恒从别墅的二楼走下来,跟几个兄弟聊天打牌。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开始觉得不对劲。这几天顾涛总是跟在身后,虽然处处小心着,却是一直都跟着的。今晚快有三个小时没见着他了,这人哪去了?焦恒拿起桌面上的牌,一边洗牌一边问:“今晚挺安静啊,怎么没见强哥?”
“强哥早就回克了。”岩光赢了钱,乐滋滋地说,“你找他?”
“有点小事,不急。明天再说吧。啊,他几点走的?我下午三点多好像还听见他在外面说话呢。“
“好像是五点左右走的吧。”
糟了!最后一次看到顾涛也是五点左右。妈的,那混蛋肯定是玩了手金山脱壳,甩了自己去跟踪扈强。焦恒并不在意顾涛跟踪谁,他担心的是万一被顾涛发现了关着宇文良的地方,在同事们还没行动的时候就杀进去救人。虽然很着急,焦恒还是冷静地打了两把牌,才离开了别墅。没人问他去哪里,这个时间肯定都是回自己的窝睡觉的,故此,焦恒的离开并未引起谁的注意。
当他走出院落之后,二楼一扇窗的窗帘也放了下来。那个一直站在窗口看着他的人,隐藏在窗户旁边,不知道意欲何为。
在疑惑和煎熬中,宇文良又度过了三天。按时间算就是今天晚上了。在下午三点左右,白大褂又进来一次,先给他的舌头上抹了药又给他扎了毒。那个神秘人也来了,还是站在对面屋子里的阴暗处,看不到脸。宇文良努力记住那个人的声音。奇怪的是,那人身边似乎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不说话,只是听到那个第二次来的神秘人说:“不能再拖,那边已经开始怀疑。”
会是扈强吗?不能再拖是准备杀了自己?想到此,宇文良站起身来,从一堆垃圾里拿出他早就藏好的一条断掉的凳子腿。他藏的很好,一直没有被发现。随后,又把剩下的半包奶粉倒出来放进口袋里,最后一件武器是他的腰带。好吧,这些东西杀伤力虽然不强,总归是聊胜于无。不管怎么样,今晚一定要保持清醒和一定的行动能力。为了这个,宇文良在吃过那点少的可怜的饭菜之后,小睡了一会儿。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焦恒所说的行动时间,恐怕是下半夜。
正准备继续睡觉养精神,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音,甚至还有枪声!提前行动了?不可能吧?宇文良顿时紧张起来,快速移动到房门后面。外面的声音越发嘈杂,有人在怒骂、有人在惨叫、枪声也不断响起。但是宇文良却肯定不是焦恒安排来的人,听枪声应该是经过改装的手枪,不是武警部队通用的枪支。妈的,到底怎么回事?焦恒改变计划了?还是节外生枝?
还没等他多想几个可能性,房门猛地被人在外面踢开。宇文良顾不得许多,一把奶粉撒出去的同时,凳子腿也抡了出去。跟外面闯进来的人一照面,宇文良赶紧收住力道,凳子腿前面尖刺一般的地方堪堪划过对方的喉咙。也亏得对方个子高点,那把奶粉全都进了他的嘴。他气恼地咒骂:“他妈的什么玩意?”
涛哥!?
“良子!快走,我受伤了。他们还有人。”
啊?不是吧?顾涛单枪匹马杀进来救了自己?他一个人干掉外面四个守卫?这他妈的也太戏剧化了。顾涛来不及说明白,拉着宇文良就往外跑。宇文良这才发现,守在这里的人只剩下两个,都被顾涛打死了。顾涛也没落下什么好儿,肚子上中了一枪。看着他直冒血的伤口,宇文良意识到必须马上去医院取子弹。可是为什么没见白大褂?
一个受了枪伤、一个身体虚弱,两个半残的人相互扶持着跑出这栋位居大山里的破旧小楼。今晚应景儿似地没有一点月光,黑兮兮的就像世界末日。宇文良多日来在黑暗中生活,多少适应了这边的环境。他扶着顾涛朝着山下走。顾涛已经喘不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