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戒很谨慎,他反复思考了宇文良杀扈强的理由。说实在的,看到宇文良一脸血进来的时候,他想到的是:宇文良杀了扈强灭口,宇文良时卧底!可几句话交谈下来,马思戒也吃不准了。马思戒确定宇文良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那边的方向之后,才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他却没有说话,直接挂断。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个电话呼入进来。他接听,说:“扈强死了。难为你费尽周折把他送回来”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让马思戒的的脸上露出点笑容,“无所谓。既然你都查不出来,相比那个人一定藏的很深……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至少不会牵连到你身上……那是当然了,款子过几天走老程序转给你……对了,再帮我查一个人,名字叫宇文良,据说是东北黑龙江人,曾经在梅良县那边做过‘买卖’有没有案底我就不知道了,这事尽快。”
挂断了电话,马思戒摘掉脸上的眼镜,轻揉着眼睛。他在想,如果宇文良这小子没问题,那么,他就找到了一个比任何人都有价值的棋子。
他希望宇文良没事,他看人一向很准。宇文良,藏起了利爪、利齿的野兽,值得他花大力气培养一番。
宇文良离开了别时候去了公墓。没有洁白的鲜花也没有像样的祭品,他只是买了一瓶酒一盒烟坐在顾涛的墓碑前,告诉他自己杀了扈强。
他说知道顾涛一定非常恨他,他也恨。恨他们这帮毒贩,恨杀了付雅的扈强,扈强死了,他亲手为小雅报了仇。但是顾涛这份债这么算?嘀咕着心里话,到这里哑口无言。
“涛哥,你说你怎么就走上这条路了呢?你要是做点普通生意,有个普通的工作,说不定咱俩真就成了哥们。你要是没有马思戒那样一个兄弟,会不会就是个普通人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应该干这个,其实你一点不适合干这个,人家齐侠都比你合适,就你不行。你脾气太冲,性子太倔,眼睛里边还揉不得沙子,你要是有马思戒那一半的狠心,也不会一个人跑进山里救我,对吧?但是你现在躺在这儿,说什么都晚了。咱俩商量个事吧,等……我是说,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带你回家怎么样?话说,你家里什么情况我一点不清楚,但是咱们中国人讲究的不就是落叶归根嘛,不管怎么说,这里不是你家,所以我想带你回去。”
他一个人在顾涛的墓碑前唠唠叨叨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又仔细擦掉墓碑上的灰尘,尤其是那张照片,擦得格外仔细。做完了这些,他把瓶子里的酒都倒在地上,把烟盒里的烟都点燃,一次摆放在墓碑前,又站着看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公墓门前的大路鲜少有行人经过,来往不息的车辆刮带起阵阵尘风,呼啸而过。悬挂在天上的太阳温暖地笼照着大地,每一叶草,每一棵树,散发着绿植的芬芳掩盖了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和血腥气。宇文良知道自己变了,可究竟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心里边有个地方空了,原本没有在意过的东西,原本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忽然就不见了,空空如也,无所适从。
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并不可怕,也不讨厌,只是有些陌生。对于陌生的东西宇文良一向有着积极探索的态度,这一次却觉得实在没什么心情琢磨自己究竟是哪里变了,他懒得去想,懒得去揣摩,宇文良觉得自己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需要休息。他想休息。
宇文良给岩光打了电话,告诉他最近几天都会住在金歌家里,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或者是直接过去找他。此外,宇文良还让岩光多找几个兄弟,打听一下“金铃”这个人。他没忘记还要帮金歌找姐姐,虽然从一开始他就不看好结果。
回到金歌的家,宇文良还是倒头就睡,这让金歌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了什么毛病。但是看到他脱下来的衣服上有几点血迹,金歌很聪明的没有说话。从这一天开始,宇文良进入了一段空白期。这对一个习惯了思考的人来说是种不适应。他每天做的只有发呆和金歌斗嘴玩,但事实上,随着一天一天的过去,宇文良的心里也渐渐不安起来。他没有过这种时候,他早习惯了去揣摩别人的心思,去计划下一步的工作,眼下这种近乎于养猪一样的日子让他极度不适。不是他不想回到以前的状态,而是只要认真思考什么事他就会觉得困倦疲劳,没多一会便睡的像头懒猪。如此反复的过了十来天的时间,偶尔回别墅见见马思戒,偶尔一个人在马路上闲晃,偶尔看到焦恒疑惑戒备的目光,宇文良还是不愿意努力改变现状。在矛盾的生活里,唯一能让他觉得轻松的人就是金歌,只可惜好景不长。
金歌是个好女孩儿,虽然平日里嘴上不饶人,照顾宇文良可是尽心尽力。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一晚的事,就像有了某种默契似的。他与她的相处自然而又和谐,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不存在任何间隙。有的时候宇文良甚至想这么下去也不错,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不去算计别人,也不担心别人来算计自己,只是,他没办法把金歌当成女朋友。在他的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付雅。也许这将是他一辈子的影子,不可否认,宇文良不愿,也不想抛开这道影子。
有的时候,宇文良会下意识地把金歌和付雅相互比较。但很快他发现这对金歌不公平。所以,他刻意回避着金歌眼睛里的温柔,还有她笨拙的靠近,宇文良没办法爱上付雅之外的女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