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见焦恒进来都出去了,焦恒关了房门低头查看宇文良的情况。宇文良的眼睛被脑袋上的血模糊,视线一片血红。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对方不疼,疼到了忍耐极限的时候,他却庆幸自己没有昏过去。他近乎于浑浊的眼睛里还有仅剩的一点倔强。正是这种倔强然焦恒确认了他还保持清醒的事实。
焦恒扶起宇文良正要说话,宇文良忽然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脑袋也搭上去,几乎贴在他的耳朵上说:“别说话,可,可能有窃听器。”
焦恒一怔,随即明白了宇文良的怀疑。但是接下来的事怎么办?这时候,宇文良满是血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字“走”
焦恒抹掉宇文良眼睛上的血,无声地说:“马思戒,齐侠。”然后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宇文良点点头,顺手把地上的铁棍拿了起来,塞进焦恒的手里。焦恒皱眉咬牙,下不去手。
宇文良用眼神催促他,快点,再不动手马思戒会怀疑的。但是,不等焦恒举起铁棒,房间门又被打开了。马思戒带着五六个人一起进来,焦恒放下铁棒对马思戒点点头:“马哥,您亲自问吗?”
“啊,我跟阿良聊聊。”说着,有人拿过来一把椅子,马思戒坐稳翘着二郎腿,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宇文良,“阿良,你是条汉子,这么打都没吭一声。”
“马、哥,我没什么,可说的。涛哥,你,我把你们当,当大哥。你不信我,没关系,涛哥死了,我正好下去陪他。”
“哦?你不怕死吗?”
宇文良自嘲地笑了一声,说:“怕。但是没用。怕不怕都要死,那我宁愿当个老爷们挺直了腰板死。屁滚尿流算不上涛哥,的兄弟。”
马思戒似乎很满意宇文良的态度,并非常自然地从身上掏出一把枪来,对准了宇文良的脑袋。
“马哥。”焦恒脱口叫了一声,随即便意识到失言了。但是,马思戒的眼睛已经看到他,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晚点动手吧,还有不少事没弄清楚。”
宇文良在心里痛骂焦恒:笨蛋,白痴,这时候你出什么头!老实在一边当哑巴行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焦恒的劝说起了作用,马思戒真的把枪收了回去。他略有些惋惜地对宇文良说:“你是个人才,马哥真不想这么对你。但是阿良啊,你不该隐瞒了这么多事。我还没见过档案变来变的人,你真让马哥开了眼界。你说是阿涛和齐侠办的这事,但是据我所知,阿涛可没这个能耐。那你说说看,是哪个‘阿涛’给你处理了档案资料?”
宇文良的头垂在了地上,保持沉默。马思戒等了一会见他是不准备说话了,便冷笑道:“行,阿良,既然这样马哥就能对不住你了。”
枪,再次被举了起来,焦恒在情急之下只等瞪眼看着。刺耳的一声枪响,惊了趴在地上的宇文良。脑中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枪打中了焦恒的肚子,他闷痛一声跪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焦恒?宇文良的脑子不够用了,惊呆地看着马思戒,惊呆地看着周围的人把焦恒踩在脚下。
“马,马哥……”焦恒忍着痛,伸出去的手被人用脚踩住。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干什么?”这话是说给宇文良的,警告他,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
马思戒一脸阴仄的笑,走到焦恒跟前。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脸,“焦恒,本名‘韩子健’毕业于武装警察部队指挥学院,隶属边防缉毒武警部队第三大队队长。三年零四个月前执行卧底特殊任务,配合有关部门缴获大量毒品……”
听着马思戒照本宣科一般的话,宇文良几乎忘了身上的剧痛。太清楚了!马思戒掌握了所有关于“焦恒”这个人的资料,该死的!谁告诉他的?是谁出卖了焦恒?看着焦恒已经决绝的神态,宇文良在心里大喊着:不要死,快跑!
“韩队长,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马思戒冷笑着问道。
焦恒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摇摇头:“诬陷,我不服气。有证据吗?”
“可惜,我不是法官。”马思戒颇为遗憾地说,“所以,不需要什么证据。”
马思戒的手指已经搭在手枪的扳机上,宇文良情急之下大喊一声:“马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回头瞥了一眼怒吼的宇文良,马思戒居然笑了。他反身走过去,给手下的兄弟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把宇文良扶起来。突然改变的局面让宇文良没了主意,他愣愣地看着马思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马思戒抬起手,狠狠地在宇文良的脸上抹擦了几下,脸上的血被抹糊了,变成一片一片的,像是长在脸上的红色胎记。马思戒低下头,看似温柔地抓起宇文良的手,把手枪塞进了他手里。
“阿良,你的档案问题还没跟我解释。我是看在阿涛的面子留你一个机会。杀了这位韩队长,我就相信你。”
恍惚间,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见了“杀了韩队长”这句话,但是手里冰冷又沉甸甸的手枪实实在在提醒着他,这句话并非幻听。宇文良看看手里的枪,再看看马思戒。最后,他慢慢转了头放低视线看着焦恒。
焦恒的眼睛里有着太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他的眉头紧锁着,眼睛瞪的浑圆,但是宇文良看不懂这双眼睛在表达什么。宇文良忽然很想大声的叫喊:你要告诉我什么?我该怎么办?
现实的残酷不会因为宇文良的两难而发生任何改变,马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