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又能怎么样?难道让她和我一同背负山贼后人的骂名,任人欺凌?从此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方正语气坚定,“砚竹,你不必再劝,我心已定,正好借此番进京的机会,将自己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去大悲寺认祖归宗。只是委屈了你,更是拆散了你和令狐秋的一段姻缘。”
顾砚竹低沉哽咽不止,“什么姻缘,从头至尾,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独角戏罢了。”
伤心不已的顾砚竹失声痛哭,“方大哥,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哎。”方正轻轻拂过顾砚竹的秀发,“想哭就哭吧,把委屈和不甘都哭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些。”
“呜呜。”顾砚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方正的手臂上放声大哭。
此时,秦锦绣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站在门口,见到两人温馨的画面,不知所措。
“锦绣?”方正惊讶地唤道。
顾砚竹也渐渐止住哭声,抽搐道:“锦绣姐。”
“我是来送鸡汤的,这碗鸡汤是用令狐秋带来的人参和黄芪熬制的,趁热喝吧。”秦锦绣慌乱的将鸡汤放在圆木桌上,转身就往门口走。
“锦绣。”方正情不自禁地唤道:“谢谢。”
“不。”秦锦绣放缓脚步,背对着方正,“是我要谢谢你,不管爹爹的病情如何,我都要谢谢你。”
方正心疼地盯着秦锦绣瘦弱的背影,低声说:“到底是我生疏了,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字,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我只嫌弃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秦锦绣的心被深深地刺痛,眼中涌出热泪,即使方正不再爱自己,但他能够舍命医治爹爹秦九,也算对得住自己。
但秦锦绣始终想不明白:方正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他为什么要移情别恋?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够好?
秦锦绣扶着门,在心中暗暗打气:那自己就要做得更好,让自己成为一颗坚强的小豌豆,让方正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对,不能轻易放弃,调整好心态的秦锦绣微微仰起头,止住窝在眼眶中的泪水,露出甜甜的笑容,迎着耀眼的日光,轻轻回眸,给了方正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个深情的微笑,永远凝刻在方正的心底,此生难以忘怀!
三日后,一行人坐上了去往京城的马车。
方正毕竟正值壮年,身强体健,虽然使不上什么气力,但神色看上去不错,脸庞也红润了许多。
四人乘坐在高大的马车内,说说笑笑,打发途中的寂寥。
“锦绣,你去过京城吗?”令狐秋眉开眼笑地问道。
“呃,好像没有。”秦锦绣用力回想着所有的记忆后,微微摇了摇头。
“等到京城后,我一定带你玩个够。”令狐秋献媚地大声说:“有机会,我还要带你去皇宫见识,见识,那皇宫可大了。”
“哎,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去玩的。”秦锦绣挺直了胸脯,拂过头顶上的发簪,“我是秦仵作,是工作人员。”
“哦,对,对。”令狐秋溺爱地看着秦锦绣清秀的模样,好奇地问道:“工作人员干什么的?”
“干活的。”秦锦绣白了令狐秋一眼。
“那我也工作人员了?”令狐秋喜出望外。
“no。”秦锦绣举起手指在令狐秋面前,来回晃动,又偷偷瞄了一眼闭目养神中的方正,目光狡黠地说:“你们可不是工作人员。”
“那是什么?”令狐秋张大嘴巴。
“是领导。”秦锦绣一字一句的重语。
“领导?”令狐秋小声嘀咕。
方正也轻轻颤动,如玉的脸上挂着微微笑意。
“哎,领导到底是做什么的?”令狐秋满脸不解地追问。
“这都不知道,真是太笨了。”秦锦绣偷笑,“领导就是领导呗,领导我和砚竹干活的。”
“哦?那就是说:领导不用干活。”令狐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对,孺子可教也。”秦锦绣给了令狐秋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个好,还是做领导好。”令狐秋笑嘻嘻地嘟囔。
“是呀,是呀。”秦锦绣随手咬了一口杏仁酥的小点心,“你看朝廷上,真正出力干活的都是职位不高的官,而伴随圣上身边的一品大员,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秦锦绣话音刚落,方正猛然间睁开双眼。
顾砚竹和令狐秋也非常震惊地看着秦锦绣。
“咳咳。”秦锦绣差点噎到自己,瞪大双眼看着表情严肃的三个人。
秦锦绣舔了舔嘴角的碎渣儿,胆怯地扬起半块杏仁酥,“你们……你们也想吃吗?”
“哈哈,哈哈……”令狐秋笑得差点断了气,“秦锦绣呀,秦锦绣,你真是太可爱了。”
方正和顾砚竹也露出无奈的苦笑。
“莫名其妙,笑什么?”秦锦绣将半块杏仁酥全都塞到嘴里,双腮立刻变得鼓鼓的,令女扮男装的装扮更加俏皮妩媚。
“来,喝点水。”方正忙将水囊递给秦锦绣,“我们怎么会想吃你的杏仁酥,我们是担心你又犯了口无遮拦的毛病,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朝廷命官怎能是你随便评说的?等到了京城,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不能说的话,绝对不要说,不能管的闲事,绝对不要管,记住了吗?”
“呃。”秦锦绣这才反应过来。
“是呀,锦绣姐。”顾砚竹苦口婆心地劝慰,“听说朝廷上的大官个个都是老谋深算,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怕什么,我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