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木人是由奴婢亲手挖出.”相思大胆地向前一步.跪在海棠旁边.相思此举乃是孤注一掷.但愿不会有人揭穿她.
别人不知道.但是王芝樱最清楚不过了.挖出木偶的人根本就不是相思.因为.当时相思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啊.王芝樱惊异地看着相思.不解其意.
相思望着主子轻轻摇了摇头.王芝樱立即会意.沒有做声.
“哦.真的是你.”凤舞诧异.这个相思为何要冒认呢.
“千真万确.”相思坚定地回答.
可惜.早杏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偏要刨根问底:“那请问相思姑娘.你为何要到后院去.如果事先不知道树根下埋有东西.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去挖掘.”
“这……”相思也是临时起意.只是想尽快结束这场拉锯.她尚未想好万全的借口.故而一时语塞.
相思的布局显然需要一个帮手.她在未找好帮手的情况就急着出头.也算是失策.不过.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种危急关头.总要有人“挺身而出”.
“说到相思姑娘为何要去后院的榆树下挖东西.这还应该由嫔妾來解释.”慕竹信步出列.向皇后施了一礼.
“这里面还有竹美人的事.”凤舞猜慕竹大概又要出幺蛾子了.她向來最喜欢煽风点火.这下子事情变得越來越有趣了.
“回皇后娘娘.嫔妾与巫蛊之事并无半点关系;只是早杏姑娘问相思为何去后院挖东西.这件事倒可能是嫔妾的原因了.”方才慕竹灵机一动.想起來曾经在集英殿做客时吃过的榆钱.
去年王芝樱生辰的时候.慕竹和大伙儿同去集英殿祝贺.午膳中有一道榆钱饭.问过之后.才了解到王芝樱是有食用榆钱的习惯的.刚好集英殿后院植有两棵榆树.每年树上结了榆钱.相思都会采摘下來.或是做成饭食.或是攒下來酿酒、熬酱.
慕竹走到相思身侧.看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实则不经意间用力捏了一把以作暗示.
慕竹微笑着解释:“上次嫔妾去集英殿看望樱贵嫔.贵嫔热情留膳;席间有一道美食令嫔妾记忆犹新.那便是榆钱酱了.相思总是将采集來的榆钱做成各种美味.嫔妾当真是垂涎不已.嫔妾便索性厚着脸皮.跟相思姑娘讨要一罐榆钱酱.只可惜.当时埋在树下的酱还沒发酵成熟.于是.嫔妾只能与相思约定.隔段日子再來取.赶巧这两天便是酱坛启封的日子.所以.嫔妾想.相思姑娘去后院挖掘.多半是为了与嫔妾的约定吧.是这样吗.相思.”这无疑是“不可否认”的反问.
“是的是的.原因就是这样的.多谢竹美人愿意替奴婢澄清.”相思虽然对慕竹突然伸出援手感到疑惑.但是到底还是感激更多一些.这样一來.她便可以自圆其说了.
“原來是这样.”凤舞释然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去问早杏:“你可还有什么疑问.”
“奴婢……沒有疑问了.”虽然早杏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好.看來已经真相大白了.本宫也沒有冤枉棠宝林.既然她不肯就死.德全.你帮她一把吧.”凤舞蔑视地扫了一眼垂死挣扎的海棠.心中的坚硬沒有丝毫的松动.
德全得令.立即握住白绫紧紧地缠上海棠的脖子;双手渐渐使力.海棠的脸色也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紫、最终静止在死气沉沉的青白.海棠不过挣扎了几下就沒了力气.不一会儿便一命呜呼了.
凤舞陪着众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海棠被处死.有几名胆小的妃嫔已经吓得站不稳了.一场“杀鸡儆猴”的戏码.被凤舞操纵得立竿见影.
“姐姐.”被钳制住的新橙见海棠被活活勒死.悲愤之下居然挣脱两个小太监.直直向德全扑过去:“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给姐姐报仇.”
可惜还沒等她靠近德全.就被方才的两个小太监追上來.抄起木棍狠狠地打在腰上.她身上骤然一痛.立即摔到在地.
“竟敢袭击咱家.给我狠狠地打.”德全一怒之下命令两名太监不许停.他们更是为了巴结德全而下了死手.每一棍都是实打实地敲在柔弱的新橙身上.直打得她口吐鲜血.
“快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她就要被打死了.”看不下去的一帮句丽舞伎忍不住大声阻止.然而行刑的太监才不会听她们的指令呢.
“停.”凤舞一摆手.两名太监立即罢手.凤舞要让大伙儿都知道.在这个后宫里.唯有她的话才是旨意.
虽然停下了殴打.但是新橙早已经奄奄一息.眼看着是活不下去了.几名句丽舞伎不禁默默地流下眼泪.为这两个可怜的同胞.也为自己难以预测的可悲命运.
激动中早杏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是哪里不对劲儿了.相思只是碰巧挖出木偶的人.但是埋下木偶的人还沒有揪出來.只要这个人不开口承认.就不能充分证明木偶是海棠派人放的.
早杏觉得海棠蒙冤的可能性又多了一分可信.她欲再次为同胞辩护.却还沒开口就被白悠函扯住了衣袖.白悠函对着她摇了摇头.
这是暗示她不要说.早杏怒极.原來大瀚人都是这般“官官相护”的.她们异族人的性命在瀚人眼中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她试图挣开白悠函.无奈白悠函攥得死紧.
“别冲动.”白悠函低沉斥责道:“你的冲动会连累更多无辜的人.如果你想整个曼舞司都來陪葬的话.我不拦你.可你别忘了.曼舞司里还有你的同胞呢.”
白悠函的话令头脑发热的早杏瞬间冷却下來.她双目垂泪地看向白悠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