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个儿房间的汪可唯依然心有余悸,待心腹怜儿回来后,她更是立马谨慎地掩好门窗。
“吓死我了,没人发现你吧?”汪可唯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压惊。
“姑姑放心,奴婢小心着呢,绝对没人瞧见奴婢进了凤梧宫。”怜儿执起扇子替汪可唯扇风。
“行了行了,别扇了。我这刚出了一身冷汗,照你这么个扇法,一会儿非着凉了不可。”汪可唯烦躁地摆了摆手。
怜儿悻悻搁下扇子,坐到汪可唯身边,不解道:“姑姑既然害怕得罪了胡司膳,为何还要答应皇后监视御膳房的响动?”
“你以为我想?”汪可唯悲戚地望向怜儿:“胡枕霞固然跋扈,但是皇后娘娘更是开罪不起啊!”“可是皇后并没有逼迫您的意思,做与不做,全凭您自己决定啊!”怜儿是跟着汪可唯一起觐见的皇后,皇后的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是啊,没人逼我……是我自己……不甘心!”汪可唯以拳捶桌,登时红了眼圈。
汪可唯做人向来小心,凭着自己的努力终于当上了司制。可即便这样,其他三司主事依然瞧不起她。看她软善好欺,就任意揉搓她;时不时地还要受一番挤兑。表面上把她拉做一伙儿,实际上却半点尊重也无。就连上任不到一年的钟澄璧都敢对她指手画脚!她恨透了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
所以,汪可唯就是想借此机会依附上皇后这座大靠山。只要得了皇后的信任,今后看谁还敢轻贱于她?皇后之所以选她而不选别人,大概也正是看出了她这份不甘心吧?
邹彩屏被带到了皇后跟前,凤舞将除了妙青之外的宫人都赶了出去。
“邹氏,你可知罪?”凤舞慢条斯理地发问。
跪在地上的邹彩屏冷汗浃背,她万万不能让皇后知道这银子的来历,于是只能避重就轻地答道:“奴婢知罪……奴婢不该见财起意,偷了胡司膳的金手链。”
凤舞乐了,为了隐瞒真相,邹彩屏竟然不惜承认胡枕霞的诬陷?看来她与晋王之间的交易还真是见不得光的。
“你既偷了东西,那赃物现在何处?据本宫所知,她们可并未从你的屋子里搜出什么手链,反倒是这两锭银子的来历,你作何解释啊?”凤舞将德全一并收缴来的二十两银子丢到邹彩屏脚边。
“这……这……这就是奴婢变卖了胡司膳的首饰换来的钱!”邹彩屏情急胡乱编造理由,只可惜这谎言漏洞百出。
妙青二话不说,上前就是狠狠两个大嘴巴甩在邹彩屏脸上,并骂道:“好个狡猾的老货!还敢对娘娘撒谎?胡枕霞白日才丢了手链,你晚上便能出手?你是何时出的宫?又将手链卖与了何人?分明是胡说八道!还不从实招来!”
邹彩屏吓得连连磕头认错:“奴婢知罪!奴婢不该欺骗娘娘!银子、银子是……是奴婢故人所赠。奴婢……奴婢确实犯了私相授受之罪,请娘娘责罚!”
“故人?哪个故人?”凤舞抽出手边一本宫籍名册,看似无意地翻阅着。
“这……卑贱之人,恐污了娘娘尊耳,不提也罢。都是奴婢鬼迷心窍,才罔顾宫规,收了他人财物。请娘娘降罪,奴婢……无话可说!”邹彩屏深深伏拜,久久未起。
“原来晋王在你的眼中也算卑贱之人,你眼界倒高……”凤舞用宫籍命册拍了拍邹彩屏的脸,语气遗憾:“本宫还以为你是想出宫享福的,原来是想死在宫里啊!”
邹彩屏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皇后,身上的汗毛一根根倒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