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一月廿八这天清早,方达便带着易号的旨意来到了漪澜殿,等方达当着漪澜殿众人面宣读完圣旨时,苏涟漪整个人如堕暗狱,她仿佛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连动也不会动了。还是身后跪着的枫桦出声提醒了她好几次,她才麻木地接过了圣旨,然后机械地磕头谢恩,又机械地起身恭送方达。整个过程完毕后,她转过身来,只见立在漪澜殿正中的沈潇湘主仆仿佛看好戏般地瞧着她,整个宫里没有人上前安慰,大家的眼神里都好像透露着一股可怜同情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
苏涟漪木木地转过头,看着她所谓的“侍女”枫桦,就连枫桦的眼中都散发着浓浓的悲悯,苏涟漪裂开嘴笑了,她的笑诡异得有些不合时宜,只听她声音冷硬地对枫桦说:“连你也可怜我?”不等枫桦回答,苏涟漪的神情突然变得凶狠无比,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扇了枫桦一个巴掌,尖叫道:“凭你也配怜悯我?你不过是个奴婢!”
这一巴掌不仅打懵了枫桦,也吓了所有看热闹的人一跳!苏涟漪向来是个温和柔弱的人,温吞的性子让她从没跟人红过脸,更何况是出手打人?苏涟漪如此惊人的转变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枫桦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并不怪她,只求别让她在外面给人家看了笑话去,于是赶紧上前扶住苏涟漪的胳膊,将她生拉硬拽往寝殿的方向走,苏涟漪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你这个贱婢,敢这样拉扯主子!”枫桦强忍怒火着低声道:“你这样大吵大闹不怕丢脸么?”
“我怕什么?你以为我现在还有脸吗?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贱婢,你放开我!”苏涟漪不依不饶,如同疯妇一般撒泼。枫桦忍无可忍,依旧压着嗓子狠狠道:“你以为你就比我高贵多少吗?别忘了你我出身也差不了多少,当了几天贵人还真把自己当大家闺秀了?”苏涟漪一阵狂笑过后似乎冷静下来,也只用她和枫桦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呸!谁和你一样的出身?我爹真的曾任衡州府知事,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被人顶替了官职,我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真以为我和你一样是青……”苏涟漪话未说完就被枫桦狠狠捂住了嘴巴,一边在她耳边低吼:“你闭嘴!”一边将她拖进寝殿,进到寝殿后苏涟漪一把甩开枫桦手,一边冷笑着说:“怎么,敢做还怕别人说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知道什么?”枫桦急了,生怕苏涟漪已经知道她在司制房有个亲生姐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