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陵西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顾诗允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
她安静的靠在‘床’头,握着水杯的手指关节根根分明且发白,看的出来是用了不少的力度,她心里的苦楚跟愤怒似乎全都用在了手上。
慕少琛坐在一旁,什么都不说,只是视线始终落在顾诗允的手上,他何尝不知道她内心在经历怎样的愤恨跟煎熬,他但凡有一点办法能够分担她的情绪,他都会不惜一切,可是,他现在就好想‘迷’了路的羔羊,进退无策。
慕陵西站在那边,忽然觉得自己跟这个病房格格不入,或许,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不应该牵扯进去。
他愣了一下,从病房里退了出去,但是过了一会儿,又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十分安静,静到他两次的推‘门’进来,都在顾诗允的心里掀起了涟漪。
他拿开顾诗允手上的水杯,声音低沉说道:“水凉了,我再给您换一杯。”
说完后,他拿着水杯回头倒了一杯开水,再转头过去的时候,眼睛却有点发酸,他从来没见过父母这个样子过,好好的一个慕家,难道,真的就要毁在这件事情上吗?
接过温热的水杯,顾诗允扫了一眼慕陵西:“去公司忙吧,我不需要你们在这里。”
“妈,您身体才刚刚好,需要人照顾。”
“有吴妈就够了,我不用你们照顾。”顾诗允说完将头扭向一旁,心酸的想要再次流泪,但是内心的坚强却告诉她,不可以哭!
听着她的话,慕少琛直接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冷不热:“既然你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去公司了,有什么事让吴妈打电话给我。”
他并非不想呆在这里陪着,只是心里的愧疚还有压抑都快要爆棚了,他要休息,要离开这个缺氧的空间。
慕少琛起身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顾诗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固执,什么都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帮忙解开心结,他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以前他们年轻,有‘精’力,顾诗允可以这样折腾,可是现在,他公司里一堆事情,没空跟着折腾。
听见关‘门’的声音,顾诗允的眼泪忍不住的直接流了下来,她没想到,慕少琛说走就走,难道现在对自己就这么随便吗?
这么轻松的自己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他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想在意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呵呵,还是觉得自己过于无理取闹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他能够那么处心积虑的瞒了自己二十多年,如今还是被迫才说出来的,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想要一个机会能跟慕少琛好好谈谈都不行,对那件事情,他始终是闭口不谈。
那么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能够主动回来,已经是给了一个台阶了,如果他不下,那么,不会再有第二次。
慕陵西削了一个顾诗允最喜欢的雪莲果递了过去:“妈,您吃点水果,医生说您的身体有些虚弱,要好好补补。”
“放一旁吧,我现在不想吃。”顾诗允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慕陵西,这个孩子,才是自己这辈子最踏实的依靠了吧。
“妈,您不吃不喝的,对身体也不好啊。”慕陵西看着安慰没什么用,便开始了劝:“刚才灵儿走的时候,她‘挺’难过的,我怎么追都没追上,我担心她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
难过?
她心里难道就不难过吗?
如果要说会做出过‘激’的事情,她这个儿子,估计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陪着自己说话吧?
顾诗允听了之后,没有回应,依旧握着那杯水,好似在暖手一样。
“其实,无论灵儿是不是您亲生的,是不是我的亲生妹妹,我们都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事实是不会变得,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过是这么长时间,根本没什么分别,您心里就算是对那个孩子觉得心疼,但是,对灵儿,是不是可以跟以前一样?毕竟,她没有什么错,要错都是我跟爸爸的错,不应该让她来承担。”
慕陵西苦口婆心的劝着,一字一句就好像是针刺一样,刺进顾诗允的心里。
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么伤心,她心里也难过,只是,她根本过不去那个坎儿。
尤其是,灵儿竟然是贺滕非的孩子,她给谁养孩子都可以,但是除了贺滕非,贺滕非当年害得他们慕家已经害的够惨了,她凭什么还要为那样一个狠心的人养孩子。
她眉头轻蹙,将水杯放在桌上:“你不用说了,对灵儿应该怎么样,我心里清楚,只是现在,我心里还过不去。”
也是从昨天才开始,她心里才明白,之前一直觉得灵儿的‘性’格跟慕家人不一样,而跟自己熟悉的人很一样,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而每次,跟慕少琛去讨论的时候,他总是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如今想来,这一切,都能够对上号了。
慕家没人喜欢心理学,但是灵儿却十分喜欢,而且对犯罪心理学特别感兴趣,这是贺滕非的强项,她对读心术撑得上是天赋异禀,想来也是遗传了贺滕非的天分,这么简单,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她竟然都没有看出来过,而且还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慕陵西也没办法,看着她这么执拗,也只好叹了一口气妥协:“那就等您心里舒坦了,能过去的时候,我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