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禁制,去桐城吧。”
侍月的话未说完,就如愿看到了男子的唇语。去桐城……这便好了。只要找着玄女,大人也就可以启程回南秦了。
离了都城,离了那女子,便好了……不知怎么,那云婉只存在着,便叫侍月内心不安。
昨日,因着大祭司大人的身体情形,一行人甚是忙乱,查云婉的事情,自然也就耽搁了下来。不过人倒是已经派出去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罢了,便耐心的等着吧。侍月心道。
侍月咬破手指,轻点祭司大人眉心,片刻,沾于皮肤的血珠便渗透进了肌理。
“引子居然是血。”酆洛淡淡的陈述,是之前冰冷的声音。
侍月闻言跪拜。用血下的禁制必须得用血来解开。是禁制中最为霸道的一种,运用不当,会特别容易被反噬。虽然霸道,却也没有明令禁止,现在大人这话,难道是不悦?
“罢了,这便启程吧。我困了。”
侍月低着头慢慢退了出去,临带上门时,眼角余光瞥到那厢坐着的男子早日躺在了锦被上——果然还是觉得很反常。侍月眸光一沉。
大祭司大人身为巫族嫡脉,自小经受了严苛的礼仪教导,像方才这般,外人还没出去就已经躺下的情况,这许多年从未有过。难道是伤势过重,过于疲乏?不!即使是那般,大祭司大人也断不会如此!
“你去骑马,这车便交给我吧。”侍月对着驾车的马夫吩咐道,果然还是守在旁边更安心一些……
然而等到晚上好不容易到了桐城,需要夜宿客栈的时候,侍月终于知道先前的不安是为何而来。打开的车门内,空无一人。锦被被叠得整整齐齐,摞得高高的摆在一角。光炼济挥辛粝隆?掌中隐隐还有丝熏香的味道。
侍月心下一凛,当下对着一众人厉声道,“速回都城找大人!一找到立刻下禁制!另外,优先找那云婉周围。”
一行人身形抖了抖,一找到大人就下禁制什么的,会不会太过大胆?这是,侍月大人做了没事,他们可就不好说了……若是不小心传到殿里那几位长老耳朵里,怕是会被扣上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行动?”侍月厉声。
“哎哟,哎哟——”稚气未脱的少年突然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到地上。“侍月大人,方才受了凉,肚子疼的要命。您看,我能不能留下来看着马车?”
侍月想说,若是逮着大人,这马车还是要用的。又想,路途长远,赶着马车也是诸多不便,不如弃了在都城新买一辆,当下,望着少年的目光夹杂了些许无奈,“便留你看着吧。”
骑马的人绝尘而去,少年坐在地上手捂着肚子紧紧盯着,待到再也看不见影子,少年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笑,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全然没有方才那般的疼痛不堪,只道,“大人,待在车底不闷吗?要不要出来透透气?”
车底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白袍男子走了出来。却正是侍月他们要找的人,酆洛。
“你倒是敏锐。能发现我那并不是使用了禁术,而是障眼之法。法术能有这般高的……”酆洛沉吟,目光中带了几丝探究,“侍祭?”
“无趣无趣。”少年瘪瘪嘴,一手撕下脸上的人面,“就这么被发现了,真真是太无趣了。”
“你不是在南秦准备……”
少年,不,是少女打断了男子的话,摆摆手,不以为然,“你们都在外面玩耍,却没有一个人叫我。准备法事又怎样?还不允许我出来采办采办了?”
“采办?”酆洛不解。身为掌管祭祀活动的侍祭,要说采办,难道是……
“大祭司大人,您这般甩开侍月他们,接下来是要去哪里玩?进城么?”少女指着城门口那两个石雕的大字,询问道。
酆洛抬头望去——桐城。
与来时所走的路线不同,这下却是经官道通往边界城市的必经地。玄女治水?酆洛心道,这女子倒也不污了玄机老人天下第一的名声。
稚气未脱的女子满心欢喜的望着这城,是没注意在城门外搭建的临时帐篷……有老者蹒跚走过,还有少不更事的孩童玩耍的跑过,那帐中,隐隐约约,像是有患有沉珂的病人……
大水之后十有八九会有瘟疫。酆洛眉头一紧,难道这桐城……
“大祭司大人,看见他们吃的这是什么啊,黑乎乎的,大盛朝原来这么穷么?啊,我也要尝一口!”女子叫嚣着,然后直奔架在火堆上的一口小锅,在旁边随便拿了一个黑乎乎的碗,就要动口喝下——
“住口!”酆洛大喝,一边伸手打翻了女子手中的碗。
“哎哟,我的天呐,有人居然把药给打翻了!”从旁边的破帐篷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布衣夫人,大声呼喊着,不一会儿,在桐城外临时住着的居民全都一涌而出,将酆洛以及侍祭团团围住。
稚气的少女像是从未见到过此番阵仗,有些怯怯的躲到了男子身后,这动作,也无意当中使得酆洛成为了众矢之的。
“你是不是官兵派来杀我们这些人的?瘟疫又怎么样?我们也只是生了病而已,将我们这些病人赶出城外还不够么,现在这是要赶尽杀绝?”还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