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云婧川拍案而起,向着男子俯身望了下去,“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若是真的是那人的话,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把所有可能留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个支开?
若是出于对云婉的执念,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爹爹又算是什么?
她是爹爹和娘亲的孩子。二人既然能有了孩子,那么就算有些恩怨,可娘亲既然选择把她生下来,也就证明对爹爹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可是现在看来,却是让娘亲那边和爹爹这边完全反目了!不止如此,甚至还搭上了两个国家的人作为陪葬!
真的会是那人设计的吗?
“阿婧,”秦珏无奈,直觉这丫头该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也不会有这幅画。只是,即便如此,与长平王的事,他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虽然是交易,却也有不得不信守的东西存在的。
那人毕竟帮他找到了大姑姑的下落,还让他知道了有个妹妹的存在。虽然在寻找妹妹的时候出现了些偏差,但是那也不是那人的问题。
尤其,若是说出来的话,阳平郊外的暗杀事件,他却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了!
这丫头好不容易还能叫出“神棍”这样的称呼,这就说明与他的关系还是有着回转的余地的。可是,若她知道那场刺杀是因他而为的话,他们之间还会有回转的余地么?
秦珏敛下心头的思虑,略向后缩了些,状似害怕的样子却嘴角上扬,“阿婧又何必动怒呢?具体的来处我也是不知的。若是阿婧想要知道,把当时把这信带来的属下一问便知。”
突然的情绪变化,明摆着就是在掩饰了。可是男子满脸笑意,由一副“发怒的样子好可怕”的即视感,云婧川也不好态度恶劣的继续逼问。向后坐下,不耐道,“你的属下现在在哪?”
“死了。”男子笑意吟吟。
“死了?”云婧川自然不相信。死了还笑个毛?不是有猫腻是什么?
“死了!”男子一字一顿,“阿婧身在都城难道不知,飘香楼的顾妈妈,已经死了么?”
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自从从胡丽静处得到顾妈妈已死的消息,那****夜里徘徊在她梦境中的,可不就是么?
在她最绝望无依的时候,是顾妈妈从天而降救了她。可是顾妈妈因她而死,她却连飘香楼众人都救不了!
现在想来,在桐城的时候,顾妈妈失神的念叨着的那句“公主”,该是从她的面容上看到了娘亲的影子吧?
而胡丽静跑来叫她去救飘香楼众人的时候,也道是“小公主”,原也是认出她来了么?
听神棍的意思,已然知道长着她的脸的就是娘亲的孩子,却似乎还不知道她就是那个人。
也对,她以云婧川的身份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是她自己真正的容貌。不是满脸红印就是易了容。而她是那般容貌的时候,偏偏,根本没来及跟他说上一句话。
怪不得他说,那孩子生死不明。那刻,她不正是濒临死亡么?
好似成了圆满的结局呢。现在,只要她卸下脸上的伪装,让神棍看到她的脸,那么,是不是所有的误会就会消除了呢?
战争会消失,爹爹也会得救的对不对?
秦珏原本只是不想让云婧川再继续追问下去,所以才把信件的事情推到已经死了的顾妈妈身上,毕竟,飘香楼是他北越的产业在都城该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目的似乎是达到了。可女子却一脸认真的凑了过来道,“神棍,我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一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素色的布包,在桌上缓缓展开来,内里是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的银针。
这丫头,竟然把这么危险东西随身携带着么?秦珏眉间一蹙,满是不解。
接着,女子又端着烛火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等到再回返的时候,怀中宝贝似得抱着一面铜镜。就着桌子把铜镜支了起来,像是要整理妆容一样坐了下来,然而一上手,却是把银针猛地向着自己的脸上刺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秦珏向前一探把云婧川手腕抓到身侧,将那银针高高举起,气急败坏,“阿婧!你这是做什么?”
云婧川回望向男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作为怕是吓到了男子。
话说,第一次在慕倾城面前易容的时候,那以胆大著称的小公主却也受到了惊吓。想来,他们古代人是没有见过银针么?
云婧川挣开手,满脸了然,“只是医术罢了。你若是害怕,去外面等等我可好?半个时辰就好。”
哪里会有这么古怪的医术?秦珏自然是不信的,刚想着继续制止,而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细小的如蜂鸣一般的声音。眼角瞥向女子,那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眨巴着眼睛,疑惑不已,显然还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秦珏略有些心不在焉道,“那好吧,莫要伤了你自己。”
没有想到先前还愤愤的男子突然这么好说话,云婧川狐疑的一直盯着男子离开的身影,而在临出门的一刻,男子却突然顿足,似是想要说什么,可是等待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离开了。
虽然不解,然而这事情却也没有困扰到云婧川。只道,还是速速的解了易容,把这事情解决了才好。
忙活了半刻,终于起身雀跃的拉开门的时候,却猛地笑容一寸寸消失无影。
一袭白衣,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