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吧?
毕竟,阳平那场战争,那场对于云相的天大的误会,本就与长平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半封信,对云相伤害了大姑姑若有若无的指证,甚至最后才出现在战场之上……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秦珏隐隐感觉到,长平王这一系列举措并不是偶然。
而今,长平王有心天下,光让慕子恒名不正言不顺还不是最要紧的。最缺少的恰恰是这最致命的一击,要么死,就是不死也要致命!
看长平王与太后剑拔**张的情形,长平王必不能让慕子恒死在他的手中――会引起太后冒死反扑是一方面,残杀手足也会为百姓所诟病!而他秦珏,身为敌国太子,却是背黑锅的最佳人选。
倘若慕子恒一死,大盛局势不稳,长平王刚好出来主持大局,到时候,就是太后也不能再有什么异议,毕竟,长平王已经成了大盛皇位唯一的继承人!
还好……不是这样!
只是,只怕这牢房也不是久留之地了。
秦珏眸光幽幽望向歪歪斜斜已经辩不清颜色的木制桌子,心道,本来阿婧来死牢都是那黑纱女子的一面之词。那女子真实身份为何,会不会本就是长平王的一颗棋子这都不好说。
而今云婧川既然不在,秦珏也就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至于慕子恒为何要说谎认下罪名,又为何昏睡不醒,这都不是秦珏想关心或者该关心的问题。
秦珏定定神,手臂撑着**榻正欲起身,可就在此刻,手腕蓦地一痛!正想开口斥责的时候,后心的伤口一阵抽痛,因着毒性发作秦珏眼底一黑,瞬间只觉被大力一扯,紧接着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慕子恒是假装的?
这是秦珏的第一反应。可貌似他名义上还算是太后的人,也算是慕子恒这边的,这人挟持他做什么?
但是紧接着,事情却脱离了秦珏的想象——就在秦珏头脑昏昏沉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顿觉有人欺身而上!
这是秦珏头一次觉得,若是被挟持反而是好的,甚至就是背黑锅都比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原因无它,那动作的意味,几乎是在风月场所长大的他最能明白——
这人是疯了吗?
拒疼痛外加毒发,但是秦珏头脑顿时恢复了清明。猛地睁开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泛着潮红的眉目迷离的面容。
巧着这模样他也熟悉的很,简直就像他楼里被下了药的姑娘——慢着!慕子恒是被下了药?!
为什么?被谁?怎么下的?
秦珏的目光不期然正好瞥到那老旧木桌子上的饭菜,瞳孔却蓦地紧缩——方才没有看清楚,污浊的桌面上泛着的点点清凉的微光,莫不是方才这人用膳时不小心溅下的油滴?
是太后?不不不,难道李嬷嬷是长平王的人?还是说,来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李嬷嬷?
秦珏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就在他思考这些明显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神志不清的慕子恒双手揪着他的领口向着两边猛地一撕,“刺啦——”一声布料破碎,而秦珏胸口一片清凉!
“慕子恒!看清楚老子是谁!”一巴掌甩上去,声音清脆的很,却半分作用都没有!慕子恒显然已经红了眼,看着瘦弱,力道却比秦珏这才大了几个数量级。
秦珏斥责无用,推搡不得,还因为使足了劲的一巴掌加速了毒药的扩散。意识渐渐涣散,整个人也愈发疲软,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男子愈来愈近的面容,却没有了抗衡的力气。
“靠……”秦珏嘴角翕动,只留得轻不可闻的一个字消弭于唇齿间,终于,还是阖上了眼睛。
而慕子恒俯身向下,依旧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千钧一发之际,有杂乱的脚步声渐近,伴随着的是一声惊呼,“住手……呸!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