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云婧川终于还是苦笑着哼了一声,“这不都是他算计的结果么?包括让我喜欢上他——装作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待在我的身边,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么?”
慕倾城想说的,对于那个人而言,愿意算计这么一件事情这就已经说明在他的心中她已经不同于常人了。可是云婧川就像是猜到了她要说的话一般,接续道,“他的算计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利用罢了。大概让我动心也无非是为了打击小安子罢了。”
每对女子说一句,那答案就像是重锤一样敲击在云婧川的心口。
是了,连同爱上那个人本身也都是那人算计好的吧?否则,以那人的心计,又何须天天守在她身边,只是为了等她一起吃一顿晚餐那么简单呢?
“其实也不只是小安子,他算计着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对我好的人,到最后不是死就是伤。你知道么?曾经有一个孩子,它就死在我的面前,而且那个孩子是他属下的孩子,他居然都能下得了狠手!”
属下的孩子——慕倾城起先不知道云婧川说的是谁,不过细细想去,这才忆起来,她是千语的时候的确有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说的好像是叫做胡丽静的女子。
可是那个女子确定是有身孕的么?
那件事之后,她分明趁着夜色去诊治过的,那个叫做胡丽静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刚刚失了孩子的——
想到这里慕倾城终于雀跃了起来。好似是暗自听着云婧川控诉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可以辩解的理由,眉开眼笑道,“您误会了,胡丽静从来都没有——”
“还有半夏,桐城飘香楼的老鸨,就被他亲手杀死在我面前!起因不过是因为那女子想要救被他卸了手腕脚腕的我!”
有心痛一层层涌了上来,犹如晕车的时候喷涌而至的呕吐感一般,云婧川抚着,悲戚道,“现在说他救了我,难道我应该感恩戴德吗?若不是他,我爹爹怎么会死?我怎么会与哥哥反目成仇?半夏又怎么会死?那个孩子大概也不会夭折吧?”
咸涩的血腥味盘旋至喉头的时候,却又诡异的被压制了下去,云婧川终于自嘲的笑道,“而且,他也不是不会伤害我吧?不说我身体上有多少伤是拜他所赐,桐城飘香楼,他居然能伙同小红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他,”云婧川终于哽着轻声道,“根本就不爱我啊……”
若说前面的那些都是控诉,却好似也只是控诉罢了。多少埋怨其实都抵不上这最后的一句,“他不爱我”叫慕倾城更为心酸。
这心情,慕倾城懂得。过去的多少年,她就是这般,卑微的爱着那个名为向暮然的男子。
他不爱我。因为这后面跟了一句,我很爱他,所以才让人倍觉心酸。
慕倾城没有再辩驳,却是把目光深深的投影在佛像的方向。事到如今,她做的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就看那人自己了。若是真的喜欢的话,这个时候就该跳出来自己说清楚的。
可是白袍一角仍在,预想到的人却没有跳出来,反而是那破庙破旧的木门被猛地推开,紧接着,有一人裹着清晨的寒气扑了过来!
一伸手即把云婧川拉至身侧,上下左右看了半响,直至确定她安然无恙,这才紧紧的拥入了怀中,“阿婧,跟哥哥离开吧。你的毒哥哥会想办法替你解,这里,谁活着谁死了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云婧川被动的被抱着,却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一般,惊声,“哥哥,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