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想起云默哥哥,还有云默哥哥曾经葬礼上形容枯槁的大娘,甚至是一脸纯良的云静的时候,云婧川的心口跟着一紧。
可是,渺小如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救不了他们。
拼蛮力,她鸡蛋碰石头;拼算计,她在他面前几乎是不堪一击的;曾经唯一能仰仗的是,她对那人还有用——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若是出现的话,甚至会是首当其冲被斩杀的吧?
“我对不起爹爹。”云婧川尽管眼中又有泪花渗透出来,却声线平平,“我救不了他们。我没有任何能跟长平王相抗衡的力量,即使我不出现,他想杀了他们也是易如反掌。更不用说,云家人本就名声在外,被斩杀或许才是众望所归。”
女子话音一落,秦珏突然漾开了笑容急切道,“阿婧,阿婧你听哥哥说,你先跟哥哥回北越。到时候等给你解了毒,哥哥倾北越之力来帮你声讨他好不好?云家人哥哥也帮你救,只是,你得答应哥哥,莫要出现在长平王面前,可好?”
男子字字句句皆是在让丑女人不要出现在那人面前,或者是不去看望太子哥哥——坦白说,慕倾城心中自始至终对那消息是持怀疑态度的。
但是无端的,慕倾城又觉得男子这般恳切的甚至说出倾全国之力帮丑女人声讨那人的承诺,似乎又是不可能会欺骗丑女人的——
丑女人是那么讨厌着旁人的欺骗,这一点,明明还背负着杀了丑女人生父的罪孽的北越太子不会不知。分明就在卑微着乞求原谅的时候,他没道理会做出更惹她讨厌的事情。
可若是这般,便是真的了?
可就算是真的,为什么这北越太子字字句句总是在影射着长平王呢?慕倾城心下疑惑与云婧川最初相同,毕竟天下已经是唾手可得,有什么必要再去针对慕子恒呢?
可若不是长平王,又有谁会——
慕倾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却是有必要再回去一趟问个明白了!
慕倾城眸光转向云婧川,半是思忖要怎么告别,而这时,眉眼低垂的女子沉默半响突然不屑的轻哼一声,“倾北越之力?呵,北越对于你来说,又算是什么呢?百姓,天下,国家……难道对于你来说,只是为了满足私欲的工具吗?”
秦珏知道云婧川是想到了不久前的那场战争。
那场让她失去了唯一爹爹的,因为他的不明智及一时冲动而萌生的战争。
可是,他的确多有不对,但是,后悔的也只是对于误杀了云相这一条,而对于发动这场战争的缘由他却是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即使阿婧在这里说着他自私也好,利用整个北越来达成私欲也罢,大姑姑都是他心中唯一重要,而她,云婧川,则是他倾尽所有也值得去守护的人!
可是想归想,秦珏却不能这般说。
阿婧虽然看起来性子平和,但也仅仅限于顺毛捋的情况下。若是不小心触了她的底线,那将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所以秦珏想了想算是妥协道,“傻妹妹,哥哥手上又怎会只有军队这一张王牌?你不知道,大姑姑,也就是你的娘亲,曾经创立过一个组织,叫做芸香阁。虽然武士不多,但是帮你救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哥哥答应你,绝对不会伤害到老百姓,这可好?”
说着一边笑意浅浅的竖起手掌,做出要击掌的样子。
云婧川怔怔的提眸,“芸香阁?”
秦珏点头,一边就着没有被击过掌的手向上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脑袋,状似对小动物的语气一般宠溺道,“恩。说起来,现任阁主与阿婧还有过一面之缘的。”
云婧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黑影。确实之前他们分开的时候,有过这么一个人影来找过神棍秦。莫不是就是那个?
那也算是有一面之缘吗?云婧川撇撇嘴。
然秦珏就像是猜到了女子的心声一般,柔声笑笑,“那时候芸香阁阁主奉命潜入都城皇宫,是待在那fēng_liú鬼身边的,确实记得,他的化名是叫做‘暮然’……对的!叫做‘向暮然’。”
慕倾城盯着秦珏一开一合的嘴角,登时一颗心就像爆炸了一般,方才她是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