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能去指责主子,但是你不能;所以旁人可以不在意他的死活,但是你却不能。你,可明白属下的意思?”
不明白,说的一点也不清楚,如何能明白呢?
再说,为什么他的死活她就一定要在意呢?将心比心,他有什么时候是在意过她的死活的?旁的不说,不是都又把她出在小红手里了么?
云婧川摇摇头,“既然你叫我一声‘小主子’,那就不要擅自干预我的事情。”
“难道,那日在悬崖之上,不是您刺伤了主子么?”
云婧川一惊,随即苦笑不已。真不知娘亲是如何招募了这样的人来做下属的,或许是该佩服长平王拉拢人的能力?他都会出口质问她,刺伤那个人的事情,怎么就不问问,他们是怎么掉下悬崖的?
他伤过那么多对她重要的人,甚至是她,若不是命好,可能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可是,现在她只是刺了他一刀,难道就反过来成了罪大恶极的人了么?
即使他身为一国摄政王,性命尊贵不已,可是她的命,爹爹的命,还有哥哥的命,就全部不重要了么?可是她偏偏觉得,后面的对她才至关重要,反倒是那个人,反而有些无所谓了呢。
“那又如何?”云婧川冷冷一笑,“我都在后悔没能刺的更深一些呢。”
“小主子你……”
“他死了也好,或者即使不死,没有救我的力气都好。反正像我这样的人,永远只能被动的去承受伤害,却根本没能力去保护在意的人,死了其实更好吧?”
女子的声音蓦地低沉了下去,那缓慢扑闪的眉眼中带出的是全然的悲戚,向暮然心如重击,想要出声的,一时间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解释这种事情,他一向不擅长。尽管,其实很多事情,站在他的角度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真相。
“不过是活着见证更多的难堪而已。他要的不就是这样吗?让我亲眼看到我爱的人一个个的离开,却没有一点办法。我已经对他无用,死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不过,”云婧川突然话音一转,眼眸紧紧的盯着面前曾经笑容憨厚的男子。
“他坚持的是复仇,你追求的又是什么?忠诚?”虽然是疑问的话,可是云婧川自问自答,
“想必不是吧?芸香阁不是娘亲一手创立的么?而你,不仅见证了哥哥的死亡,还眼睁睁的看着曾经为娘亲故乡的北越覆灭了不是么?不过细细想想,你能对倾城那般绝情,莫不是,在伤害人这方面跟长平王是惺惺相惜的?”
她是在讽刺他。向暮然心底清清楚楚。可是她说到了北越,他是真的哑口无言。跟随长平王是真,眼睁睁的看着北越亡国甚至是秦珏身亡,也是真。
是那个女子的属下,也的确见证了这所有的一切。这么一问,向暮然忽然也不知道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看在你叫我一声‘小主子’的份上,能否给我一条路活下去?”云婧川说了半天终于扯上了正题,“留下来,我面对的只能是死亡。但是你能帮助我离开这里的话……”
“不是惺惺相惜!”向暮然终于坦坦荡荡的对上了云婧川的眸子,厉声,“属下是临危受命,所以才跟随在主子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