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别哭了,我从来就没怪过你,你能对我说这些,我就很欣慰了!”宛秋面上和颜悦色地安慰了两句,亲自把人扶起来在椅子上坐了,随即示意芷兰去打水。
宛秋反复保证没有怪罪,对方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好像真的很舍不得自己这个姐姐似的,宛秋心道陆宛灵虽然容易被激怒,到底是陈氏生出来的女儿,两个人的虚伪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妈妈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二小姐是找您道歉的?”
宛秋轻轻点头,张妈妈不禁冷笑说:“刚才还张牙舞爪的要打人,现在知道风向不对了才过来道歉,哪有那么轻易的事!小姐可千万别给她骗了,您是不知道,二小姐年纪不大,心眼却很多,一直暗地里使绊子,还经常找老爷告状说受了大少爷的欺负,天知道大少爷只是不理她,从来也没欺负过她!小小年纪却唱念俱佳,只怕有什么阴谋呢,您真是要小心了!”
宛秋笑着说:“是啊,她笑得这么甜,恐怕陈氏许诺了什么,我们的确需要小心了。”
当夜,宛秋迟迟没有更衣休息,反而一直在灯下坐着看书,张妈妈和芷兰竟然也没有催促,倒是另外两个伺候的一等丫头锦瑟、锦心感到十分奇怪,要是平时大小姐早就吩咐下人休息了,怎么今儿个一反常态,让所有人都守在院子里,却将外面灯笼都灭了呢?
只是她们知道如今的大小姐与以往不同,遂也不敢多问,只得提起万分精神守在屋子外头。
寂静的夜里只听到打更的声音,宛秋翻过了一页书,不经意看到张妈妈还一直守着,便放下书道:“张妈妈,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芷兰守着就可以。”
“大小姐,我总觉得心里不安,肯定也睡不着,不过你真的觉得她们敢这么胆大包天吗?这里毕竟是内宅,谁敢……”
“白天一事我逼得陆宛灵原形毕露,陈氏疼爱这个女儿,必然会提早动手。我想不是今夜就是明晚,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什么人!别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宛秋话音刚落,院子里,一个妈妈突然叫起来。
宛秋倏地站了起来,快步向外走去,霍地打开了门。
刚好看见一位外表看起来很瘦小的丫头将一个已经欺在她身上的大男人一摔,结果那大男人尖叫着高高飞起,落下后刚好卡在院子里一棵梅树树枝间,倒挂在树上。
不要说满院子里的丫头婆子惊讶,连宛秋都无语了半天。她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怪力女金刚?张妈妈跟着出来挡在宛秋身前,这时候看到这诡异的场景,也不免吃了一惊。
“芷兰,这丫头是谁?”宛秋轻声问。
芷兰噎了半天:“大小姐,这丫头是三等丫头沧海,最是憨傻。”
张妈妈显然也认出了此女,掩面轻声叹了口气:“大小姐,这丫头的母亲是我的老姐妹,我见她人虽然怪力了点,傻了点,但还是个听话肯吃苦的好孩子,便想法子收了进来。今天听小姐说要守院子,我第一个就想起她。”
宛秋默默看了一眼那倒挂在树上的男人,又看看那个站在院子里看似柔弱的一阵风就可以吹跑的小丫头,点点头:“张妈妈,做得好。”
“把人押过来。”张妈妈对那小丫头说道。
小丫头沧海生得浓眉大眼,刘海被风吹得一翘一翘,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但看她像是提小鸡仔一样提着那个男人过来,其他丫鬟婆子就不淡定了,这是姑母亲吗,这真的是个姑母亲家吗?老天爷,这得有多大的力气啊……
宛秋微微一笑,扶着芷兰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头提起来……”
男子抬起头看着高高在台阶上站着的宛秋,只看到这年轻女孩子身穿一件银白宝相花缠枝银丝纹的刻丝褙子,里头衬着月白纱缎小竖领中衣,下头一条绿地长裙,虽然身形还没完全长开,容貌却说不出的眉目如画,脸庞如同一朵堪堪长出的花苞般明媚,不由自主想起陈氏的许诺,顿时心头暗喜。
宛秋见他十七八岁年纪,相貌不差却眼神轻浮,被捉住了竟然也丝毫不曾露出畏惧的模样,冷笑一声慢慢开口,声音异常清冷:“你是什么人?”
“大小姐,我叫蔡书民……我是府里的,老爷今天宴请宾客,我也列席陪客……喝醉了……喝醉了乱闯,不小心进了这院子……”
看来,这个人还是陆仕元的食客!
张妈妈立刻走下台阶,重重给了男人清脆响亮的一巴掌!这男人年轻却不中用的很,喝了酒正是有些糊里糊涂,被打了一巴掌晕头转向,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栽倒,被沧海一把抓住领子动弹不得。
就在这片刻之间,芷兰已经抢上前去,她看着像是去帮着张妈妈按着男人,实际上飞快的自男人身上摸了一把,不知换了什么东西又将某物收进了自己的袖口。男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加上芷兰动作极轻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芷兰刚把东西收好,原本守着院子的婆子们也到了,张妈妈一指蔡书民喝道:“敢擅闯内院,狠狠的打!”
沧海脸盘儿有点黑,却很是英气,看着婆子们纷纷冲上去打,嫌他们没力气,索性抢过一把白天用的扫帚,没头没脸的就对着蔡书民打了下去,蔡书民嗷嗷地叫起来,别人倒还不算什么,这个死丫头拿的分明只是个扫帚,却像是拿着个千斤锤,一下一下像是要锤断他的腰!
他再顾不得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