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可能误会了。”云瞬收敛起自己的目光,如水的目光坦然对上谢彦的双眸,“家父并没有想让云彻位极人臣,李家是皇室宗亲,已经享受太多殊荣,再要求多,恐怕会惹得天怒人怨。”
谢彦眼睛里的瞳仁一闪,缩如针芒,“王妃的意思是老夫在欺骗您么?老王爷的托付不会有假。”当初李图到处求人日后帮衬他儿子的事儿,岂止他一个人记得?
云瞬这一次完全笑了出来,笑意在她略显憔悴的脸上漾开,却看得让人心惊,“并非是云瞬不相信您,而是……家父临终时看透人生,叮嘱我们姐弟日后不图大富大贵,只求平安百世。”
谢彦没有再说话,默默起身告辞。两人谈判交易攻心为上,谢彦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中好手,可奈何对手是一个不贪不怕的女人,没有短处可以被他掌握的时候,无论他如何口灿莲花,也难以让李云瞬向自己低头。
“爹,你回来了?怎么?不顺利吗?”丽姝走近,看清谢彦脸上冷淡的表情,心里也跟着一沉,忍不住嘟囔道,“我就说嘛,您干吗去找她?她那个女人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很难讲话的!”
谢彦狠狠瞪了她一眼,“混账!说话如此没有顾忌!什么那个女人?她是你日后的主母,你是妾室,她是正妃,长幼尊卑你也不懂了?”
被谢彦一骂,丽姝也不敢再放肆,低着头不说话。谢彦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要不是你非要嫁给长孙舒豫,为父又何必去找她这一趟?”
“那您到底和她说什么了嘛。”丽姝心里好奇。
“为父本来想用李云彻和她谈条件,可她根本不为所动,想来也难怪,她丈夫长孙舒豫是皇上的亲表弟,手中兵权在握,是何等的荣耀?她的弟弟又何须我来提携,想我那会儿真是自取其辱。所幸,安庆王妃没有说什么让为父下不来台的话。”
听他说完,丽姝冷笑两声,抱着肩膀看着谢彦,“爹,你真是犯傻,在她眼里,李云彻算老几啊?她的眼里就只看得进去一个苏墨远!”
谢彦眉心一皱,示意身边的侍从们退下,关上房门,语重心长的对谢丽姝说道,“儿啊,这些话且不论是真是假,日后你都不能再说。”
“为什么不能说?她之前的那些丑事整个长安城都知道,谁不在背后议论她?”丽姝还是不服气。
谢彦一瞪眼,恨铁不成钢的啐了一口,“糊涂的东西!全长安城谁都议论得,偏你议论不得!”
“凭什么!她做得,我还说不得吗?”
“没错!谁让你以后将是长孙舒豫的侧妃?一个男人最不愿让人知道的事情莫过于妻子不忠,就算她李云瞬和苏墨远真有什么,那些话也不能从你的口中说出去,你要想着维护丈夫的利益和名声,这么粗浅的道理还要为父教你?你的心眼儿都长到别人身上去了?”
一顿话骂的丽姝立刻哑口无言,谢彦说得对极了,李云瞬的丑事也是长孙舒豫难以启齿的丑事,而长孙舒豫……即将成为她的夫君。
“爹,我懂了。以后我不说了。”丽姝垂下头,低声说。
谢彦瞧了瞧丽姝那副气馁的样子,心疼的叹了口气,“丽姝啊,你进了王府以后,只要不去招惹李云瞬,她是不会对你怎样的。日后要贤惠,大度,不要惹是生非。”
“知道了,爹。孩儿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丽姝换上一副笑颜。